,厂子并不大,王卫东很快就来到车队。
车队位于厂院东北角,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停放着四辆破旧卡车,有几辆去东北拉钢锭还没有回来。
水泥地旁边矗立着三间平房,分别为值班室,车队调度室,维修车间。
墙壁上粉刷的白灰已经脱落不少,露出有点粉化的红砖块。
木制窗子上镶嵌有磨砂玻璃,有一块玻璃破了一个角,用泛黄的报纸在里面堵上。
这里和其它地方一样,都透露着陈旧和历史的沉淀感,散发着昏黄色彩。
唯一不同的是,墙壁上,地面上,甚至是司机的脸上,都沾有些许黏黑机油污垢。
不过大家并不在意,也不清理。
毕竟这正是卡车司机的象征,光荣的象征。
王卫东刚走到调度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队长,你手没事吧。”
“流了这么多血,快给队长拿布条缠上。”
...
王卫东推开门,就看到四五个司机围着队长牛志军。
牛志军的右手上,划有一道鲜血淋淋的口子,碎玻璃和茶叶残渣散落一地。
“不是啥大事,不就是划了一道口子吗,想当年老子可是...嘶...”牛志军边说大话,边把毛巾裹在伤口上,话说一半,他就痛的直咧嘴。
“窝草,真他娘的痛!”
能不痛吗,王卫东刚才隐约看到牛志军右手伤口血肉外翻,看上去很是狰狞,这已经不是皮外伤了。
没有消毒,用一条沾有机油污垢,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毛巾就这么包扎,真的不会出问题?
王卫东走到牛志军面前,一把拉开那条毛巾。
“嘶,卫东,嘶,你干啥!”牛志军疼得直吸气,也就是王卫东,换做旁人这么干,他早就让对方尝铁拳了。
果然,毛巾下面的伤口依然潺潺地向外渗鲜血,伤口泛白,至少有两毫米那么深。
“队长,你这样子不行,搞不好会感染。”王卫东皱起眉头,一脸关切。
在这个年代,人们已经习惯了天生天养。
感冒了,喝点热水就好了;肚子疼,喝点热水就好了;小伤口,糊上点泥巴就行了;肚子胀,那更好,省粮食了!
“感染是个啥玩意?血只要不流,不就好了?”牛志军大字不识几个,听不明白这文绉绉的词语。
牛志军的无知,让王卫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只能装出一副神情严肃的样子:“队长,不管是啥,如果你不去医务室处理,右手很可能就废了。”
“废了!”牛志军神情大变,双手可是司机的命根子,少一只就成废物了。
“那不行,不能废!我要去医务室。”牛志军猛的站起身,捂着伤口,就要向医务室跑去。
到了门口,他却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墙上的调度表,顿时皱起眉头:“不行,今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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