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重的周翰林率先站出一步,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等儒林士子,也须涵养三分天地正气,岂能与一介不良人一般见识?”
好家伙,表面上是个和事佬,实际上却是一个拉偏架的。
这回轮到顾长安火冒三丈了。
顾宴宁是个直肠子,对读书人间拐弯抹角的明嘲暗讽有些反应迟钝,当下有些不明所以地道:“大哥,你还要去题诗墙上题诗一首吗?”
顾长安字字铿锵:“题,这诗当然要题!”
天香阁每年上元夜竞选花魁的才艺表演万众瞩目,而为了竞争花魁头彩的题诗墙斗诗大会同样也是千万人关注的焦点。
花魁只能有一位,诗魁也只能有一位。
只有诗魁才配采撷花魁的头彩,与之共度良宵。
除了以上这些,有时当晚的诗魁作出了一首名诗,甚至也会名动天都城,传为一时的风流佳话。
……
题诗墙位于大堂的东南一隅,外侧紧挨着一道垂柳依依的水渠。
此时这面三丈宽的题诗墙已经被小厮用石灰浆粉刷了一遍,看起来十分的光滑洁白,正是个适合泼墨题诗的好地方。
今晚来观看百花选艳盛会的人不少,可有胆量来题诗墙留下自己墨宝的却不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
因为留下的诗作一旦有些拙劣,顷刻间就会沦为众人群起而攻之的笑柄,直接颜面扫地,以后甚至没脸再踏上天香阁的门槛。
至于花银子买诗词,妄图滥竽充数的?
天香阁每年选出的花魁,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要是真花银子买诗词的,自己肚子里墨水不够,和花魁谈吐几句就露馅了,后果只会更加严重。
要不然在风流史上留下一段段佳话的,为什么往往都是一些才高八斗的才子骚客?
眼看着题诗留名的都差不多了,周翰林才志得意满地走到题诗墙下,从小厮手中接过一管蘸好墨汁的羊毫大笔,开始挥毫泼墨。
看到“霜雪凝天色,佼人舞红罗”这样的金句出来,围观者无不拍手叫好。
周翰林的诗虽然算不上极品,可却也是诗坛中数一数二的良品佳作。
他的诗描摹状物非常传神,立意也拔高了一个层次,在全场中呼声最高,技压了所有士子一头,一时风头无两。
受到众人的恭维,周翰林也是一一含笑着回应。
不过笑着回应完之后,他又再次望向了那堵题诗墙,眉头微微皱起,仿佛他刚刚发现那里有什么古怪……
轮到顾长安上场时,顾宴宁凑上前不要脸地道:“大哥,你写完诗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名字也一起署上?”
顾长安额头瞬间皱出了三根黑线,这个臭弟弟,怎么还玩得这么花啊?早就打好了二龙戏凤的金算盘?
他冷冷道:“滚!”
臭弟弟碰了个钉子,羞得满脸通红:“要是不行……就……就算了吧。”
顾长安不再理会这个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臭弟弟,直截了当地越众而出,来到了题诗墙下。
看到一个不良人出场,全场一阵惊呼。
顾长安懒得再听那些刺耳的冷嘲热讽,直接劈手夺过一脸震惊的小厮手中的毛笔,来到一处空白墙面下,就开始奋笔疾书……
“竟是一个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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