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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伤口真的无所谓,我是真的已经习惯了。”
太宰先生柔弱无比地开口,继而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泉酱,既然我受伤了,你帮我想想我接下来住哪儿吧?”
“医院绝对不要。”
他补充道。
“太宰先生,不是讨厌疼痛的吗?”
给他上药的时候,看着狰狞的伤口,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声线平稳地问他。
“嗯,是很讨厌,但我可是afia,受伤这件事也不奇怪吧?”
太宰先生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句。
我垂下脑袋继续帮他换药:“比如说。”
“比如说开车从山坡上摔断腿,从玻璃窗直接砸进去被割伤之类的。”
他语气平常道。
那一瞬间,我忽然很想抬头看看太宰先生的表情。
“当然我认为自杀时候的疼痛,还是要比其他疼痛好一点,要是能无痛死亡就……”
少年的话语戛然而止。
太宰先生难得露出了有点茫然又无措的表情。
他似乎是有点慌乱地捧起我的脸颊,摸上我的眼角:“泉酱?”
我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过这样的话了,我想。
好像每听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难过一点。
——尤其是当我亲眼看见了太宰先生的伤口,尤其是我感觉这种伤口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尤其是我好像忘记了很珍贵的东西。
就更令人难过了。
我攥紧了一点棉签,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太宰先生,我永远都不可能习惯这种事情。”
——我永远都不能习惯,太宰先生这么平静地接受受伤的样子。
忍了忍眼眶的热意,我调转回话题,认真地问他:“太宰先生想住哪?”
少年眼底的鸢色颤动似的晃了晃,像是想对我说什么。
“你这样,我怎么……”
他嚅嗫着唇瓣,声音变得有点干涩。
他想说什么呢?
我想。
太宰先生最终还是没说他想要住哪。
因为那之后,他提醒我上学考试快要到了,让我回来再和他谈论这件事。
我这才想起我还得去上学。
我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那太宰先生,等回来我再帮你想办法。”
……
现在,少年安安静静地垂着眼睫,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让我围围巾,姿态近乎乖巧。
我帮他整理了一下围巾:“下次天气冷的话,太宰先生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的,不用在外面等我这么……”
我那个“久”字都还没说出声来,便被少年以一种猫猫圈地的方式抱住了。
我站在原地茫然了会,伸出手回抱住了他:“怎么了,太宰先生?”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想起他今早说伤口痛,我有点担忧地询问他:“要不要现在打车,去医院看一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我。
无声的缄默中,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慢了下来。
不知
道时间过去多久,太宰先生用下巴在我脑袋顶上撒娇般地蹭了蹭。
“我原本想着,这样的话,泉酱会更心疼我一点。”
“泉酱,afia的原则就是不惜一切手段的得到想要的东西。”
“任何不利的东西都可以利用,甚至把不利的状况转化成有利的情况也是很多的。”
“或者说,比起利用有利的条件,有时候用不利的条件,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少年的声线很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没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我懵懵懂懂地“嗯”了一声。
“所以,现在太宰先生大晚上在冷风中等我,是为了让我更心疼你一点吗?”我问他。
太宰先生不可置否:“我原本有很多手段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也有更方便快捷的方式,但现在我想直接问了。”
他松开了抱住我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此刻,我站在明亮的灯光下,而少年站在路灯明暗交接线之间。
像是克制着自己,又像是给彼此一个退路。
“现在我再问一次没有吃蛋糕的泉酱。”
太宰先生专注又认真地看着我。
“如果每天早上一醒来,我都想吃泉酱做的早餐,你会给我什么答案?”
我一开始没有听明白太宰先生的意思。
须臾,我的脸颊热度开始逐渐上升,心跳的速度倏然加快。
因为平时我要上学,由于时间差的原因,太宰先生基本都不会来我家吃早餐。
如果每天一醒来,就要吃到……
所以,太宰先生现在是在问我,能不能跟我住在一起吗?
问我可不可以同居?
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问问他理由,情感却让我保持无言缄默。
不知道为什么。
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太宰先生,肯定是用了很大勇气才能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出这种话。
我想我忘怀的那两天,一定发生了很多很美好的事,也一定发生了一些令人难过的事。
这些美好的事和难过的事叠加之后,或许,我对太宰先生的感情更浓烈了。
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不可遏制地泛起阵阵的酸涩;又像是被一只猫咪蹭了蹭,柔软而甜蜜。
在少年怔然的目光中,我伸出手,把他拉到明亮的路灯下。
“太宰先生,那现在,我们回家吧?”
从这一天起。
我和太宰先生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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