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沉吟后,念华才从席中站起,先对若干惠深作一揖,然后才沉声说道:“弟避世日久,于人间事情多有陌生。方今入世履新,心情战战兢兢,恐怕有失人望。
我虽不知兄长所言纠葛几深,但自度与兄面前尚有几分情义可以当事。兄长如果觉得于情可以平补此事,请勿作扰府中别员。”
若干惠听到这话,忍不住瞪大眼望住念华,过片刻后才笑起来:“念大你入府短时,同那李伯山想来也无深刻交往,值得为他在你乡义面前浪使情面?”
“同府在事,便是一缘。若只是杂情的纷扰,恳请惠保兄宽心包容。若牵涉过深,我请冒昧做一个仲裁,盼能将事从善解决。”
念华又拱手说道。
若干惠听到这里便拍手大笑起来:“常听人说念大敦厚纯良,有仁长风度,听你这番言辞,传言的确不虚啊!放心吧,我同李伯山不是仇敌,他能平安入关,还是趁我庇护呢。”
念华仍是半信半疑,但还是抬手吩咐随从去别舍将李泰请来。
李泰疲累多日,这一觉睡的也是酣畅香甜,一直等到有人敲门,这才睡醒。得知若干惠清晨来访,他便草草洗漱一番,然后出门去见。
及入舍内,他先见到念华对他暗使眼色,正自好奇,转头又见若干惠正板着脸端坐在堂,便入前拱手笑道:“帐籍文册一万五千式,行前已经着员发送北华州,使君行途或是不逢,归后即可点验。”
“已经在道上遇见了,不劳你挂心。今来询问,李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干惠脸色仍未好转,抬手将一卷纸册拍在案上:“莫非在你看来,我只是一个贪图现时浮货的俗客,不堪做一个长情经营的友人?”
李泰入前一瞧,发现那卷纸册是他之前规划好的分红方案、里边还包括京兆郡提供的那份货单。
“使君厚识伯山,我一直感恩在怀。因此作业见利,才要急于表现。情真不伪,绝非耻于言利。使君信我,丰富人事供我使用,自当有所回报!”
他将这几张账目抚平推回若干惠面前,又说道:“月前乡团患粮、求助于我,窃用园中水硙多日、耗工耗时……”
“我之所以置业洛水,只因李郎一人,并嘱家人诸事听从,难道他们……”
若干惠开口打断李泰的话语,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倒没有,庄人们配合得很,所以我才尤其感义,一定要尽我所能,略作表现。”
李泰又指了指账单说道:“户中若只使君一家,我或恃宠据货不给。但诸士伍人口皆依傍求食,盗人肥己,有失道义。恳请使君笑纳,否则日后恐无颜面庭前出入。”
“丰业厚货,谁人不喜?但我也不需窃你智力养活家人,不肯尽收自有不肯尽收的道理!”
若干惠却仍推出账单,又掏出一块干饼摆在案上:“这就是你给武乡郡乡团炊制的军粮?我前在太师舍内尝过,心里愤懑李郎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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