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三年了,每一次顾渊来到方家,都是钱阿姨做饭,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女人,早些年和嗜赌如命的丈夫离了婚,独自抚养女儿长大。
每当提起女儿,钱阿姨脸上都满是骄傲,当初高考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某所医科大学,现在是大二,顾渊也曾见过一次,长相并不出众,可骨子里同样有一股韧劲。
可现在的钱阿姨,就这么躺在那,身体半靠着栏杆,夹杂着银丝的头发散乱覆面,她的两条手臂,被恐怖的力量凝成了麻花,胸口黑漆漆的一个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贯穿。
就在此时。
顾渊手中正在拨打电话的手机,被接通了。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寂静的有些可怕,像是连接着虚空。
旋即,传来咔嚓,咔嚓声。
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按动。
终于。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干瘪瘪的。
“来……进来啊……”
顾渊抬起头,看着那扇印有几个血手印的门。
他缓缓靠近。
“进来……进来啊……”那声音,像是在蛊惑顾渊,甚至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的意识都恍惚了一下,只是很快又被体内汹涌的力量压了下去。
他没有犹豫,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方宇的卧室很大。
比顾渊二叔家的客厅还要大一些。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空气的流动让窗外的风灌了进来,灰色调的窗帘猎猎作响,冷森的月光倾洒进来,照在盘腿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蓝色的床单被鲜血染红,连带着那身睡衣。
房间里面的温度很低很低,就像方宇语音里说的那样——仿佛呼吸到肺部的空气都是冰碴子。
“来啦……你来啦……”
床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手里按动着一根圆珠笔,先前听见的“喀嚓”声,来源就是这里了。
圆珠笔,已经被鲜血染红,那张顾渊最为熟悉的脸上,被尖锐的笔头扎出了一个又一个细密的血洞,一粒粒血珠挂在脸上,像是一个蜂巢。
顾渊看着他,眼睛的猩红愈发浓郁,黑暗的环境下仿佛蒙了一层红色的光。
他握紧双拳,怒火蔓延,足以焚烧这个世界。
低沉的嗓音,却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该死的臭虫……”
“从我朋友的身体里……”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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