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缅怀道:“我与令尊曾在军中共事,他最后是做到了飞捷尉,我那时候则是幕府参军。有一次我负责守卫粮仓,结果有熊国派兵偷袭,眼看就要坚守不住,还是令尊率精骑来救,这才保全性命,因此与令尊结交。”
赵黍的父亲死得早,而且常年在外征战,他基本是被祖父照料长大的,对父亲的战场功绩知晓不多。
然而越是了解父亲与安阳侯的关系,赵黍越不能接受母亲改嫁这件事。
“我知世侄心怀芥蒂。”安阳侯瞧了赵黍一眼,无奈道:“当年我曾与令尊有约,两人要是谁战死沙场,便将妻子儿女托付给对方照顾。只是张公将你留在怀英馆,不曾与令堂一同过来。”
赵黍脸上没有显露表情,他想起之前得知母亲死讯后,恍惚间好像梦到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母亲改嫁似乎另有用意,只是不知真假如何。毕竟梦境之事大多离奇诡谲,不能尽信。
至于说沙场捐躯、托妻献子之事,赵黍也不好指摘对方,五国大战厮杀正酣,人人都是朝不保夕,赵黍这样的家世出身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
战乱之时,很多夫家丧生的妇人为了自保,就是要携子带女改嫁别人,子女改姓都不足为奇。
然而发生在自己身上,赵黍就是不好受。偏偏安阳侯不是自己心目中预想好的恶人,这种热情款待,让赵黍更加不知所措。
夜色已深,安阳侯把赵黍送到院中,两人告辞,赵黍辗转难眠。
“灵箫,你有父母么?”赵黍躺在床上,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有。”灵箫没有现身。
“他们是怎么样的人?”赵黍转念言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我父亲是族中武士,死于狩猎。”灵箫倒没有隐瞒:“我母亲是族中巫祝,原本也要将我培养成侍奉神灵的巫祝。”
“结果呢?”
“我逃跑了。”灵箫很干脆地回答说:“上古之时,部族崇拜的神灵,大多是灵智浅薄的精怪。我不喜此类,于是逃离族群,在山林中做起了野人,食芝草、饮雨露,在蒙昧间忽有所感,一时朝明洞彻、虚中见独,不知不觉便迈入仙道。等我回过神来,尘世已过数十载,族群大部星流云散,母亲也被精怪所害。”
赵黍有些惊讶,问道:“你后悔吗?”
“不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灵箫直言。
“还是你看得开。”赵黍坐起身来,户外天色渐渐放光:“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既无用于实务,也无益于修炼,就是在这里自顾自地愁思苦想。”
“上古之时民生更为艰难,莫说温饱,仅是立足天地之间求存,便已穷尽身心气力。”灵箫言道:“而你并无这种困顿,思虑自然就多。”
赵黍叹道:“这种思虑百无一用!”
说完这话,赵黍推门出屋,在院中伸展一番,习练导引吐纳,将种种无用思虑一扫而空。
待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院外就有仆从轻手轻脚走来,瞧见赵黍立马恭敬道:“少爷。”
赵黍听到这称呼很不自在:“你们不用这样叫我。”
“侯爷吩咐了,您在府中一日,便如侯府少爷,我等下人要像伺候少爷小姐一般待您。”仆从低头道。
赵黍也想通了,在这些事情上没必要费心计较,何况人家也是好意。于是问道:“我想要去祭奠母亲,不知墓葬位于何处?”
仆从赶忙说:“夫人阴宅安置城外东郊钟秀山,少爷不如先用早膳,小的让前院准备车马。”
赵黍点头道:“也好,你去办吧。”
仆从转身离开,片刻后另外一名仆从带着丫鬟来到,捧着水盆布巾来给赵黍洗漱净面,仆从言道:“少爷,您髭须稍长,若是整理一下,更显光彩,到了夫人灵前,想必她也会开心的。”
赵黍摸了摸嘴边一圈短须,也不反驳,于是说:“那就按你说的办。”
这些侯府仆从心灵手巧,刮须净面做得舒适利落。赵黍从小到大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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