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端景皱眉道:“他们来金鼎司办事,除了丰厚月俸,平日里补益外丹、服食饵药一概不少。加之身在东胜都,所得比起在怀英馆时要多出不少,闲暇之时也能去往瀛洲岛涵养清修。如此还有何不满?难道非要人人封侯不成么?”
赵黍无话可说,张端景安慰道:“旁人作何想法,你不必太过在意。身居高位,难免毁誉加身。若想仙道之上有所精益,要谨记——外荣辱、忘毁誉、明得失。”
“我记住了。”赵黍点头说。
“馆廨生的情况我会留意。”张端景言道:“有些人心生懈怠,也不能一味迁就。”
张端景施教严苛,馆廨之中每月都有考校,以前赵黍也经历过。如今回想,要是没有老师频频点拨,自己恐怕也会放纵怠惰。
眼看天色将明,张端景准备入宫参与廷议,商讨出兵事宜。赵黍如今身为金鼎司执事,虽然还没有资格参与廷议,却也要随时准备受国主召见,因此张端景带他来到羽衣阁,暂作等候。
得知赵黍在瀛洲会上夺得两枚仙果,几位羽衣阁女修先后前来探问,她们给赵黍奉上茶点,一帮人叽叽喳喳聊得热闹,赵黍却觉得烦心。
“灵箫上仙,你若是听见了,能不能回一句话。”赵黍在脑海中问道:“瀛洲会上,你突然出言提点,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想明白了么?”灵箫终于再度开口,语气冷淡:“梁韬有意设局将你调出东胜都,我不过顺手而为。”
赵黍却说:“我不信,以你的境界,怎会不清楚贸然出手帮我,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既然兵法推演一事,梁韬有意让我表现,你就更不用出手了。哪怕我输给梁骁,也不丢脸。”
“你不懂。”灵箫言道:“鸿雪客和梁韬已经有所察觉了,他们显然看出你身后有仙真指点。”
赵黍心下微微一惊,随即仔细回想,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说自己精通科仪法事,能够引来梁国师的关注,那么鸿雪客亲自出手试探自己,就显得有些突兀离奇了。
“我要是再没有一点表现,很难说鸿雪客与梁韬会作何举动。”灵箫言道:“我出言指点,正是要让梁韬有所警觉。他既然知晓你背后有仙真暗助,未来行事便会有所忌惮。”
赵黍恍然大悟,自己之所以要帮梁韬布置科仪法事,说到底还是慑于其仙家法力,就算能在口头上偶尔占些便宜,可自己的生死总归是被梁国师拿捏在手。
如今灵箫出手,尽管并不能立刻缩小赵黍与梁韬的差距,但只要让对方心生忌惮,赵黍的处境便会安全许多。
“老师方才怀疑我是否被邪祟侵附肉身,所幸没有找到你。”赵黍叹气说:“你突然出手,我根本没想好怎么应付对答。”
“我既然出手,很清楚会引起何种后果。”灵箫毫不讳言:“张端景让你配合梁韬布置科仪法事,其背后定有图谋。他恐怕是要借你之手,让梁韬麻痹大意。”
赵黍不太喜欢灵箫这样评价老师,可是难得她重新跟自己对谈,赵黍也不敢顶撞,唯恐再次惹恼了灵箫。
“怎么不说话?”灵箫冷哼道:“我清楚你的性情,一定是觉得我危言耸听,败坏你老师的清誉。可是他自己都教你不要在意旁人毁誉,你又何必替他多想?
你心中认定张端景乃是品行无亏、道德无瑕的圣人,我则说,大可不必!来日若是张端景有阴谋之举,你一时难以接受,恐生悲愤而蒙蔽道心。倒不如早早舍下那点固执念想,坦然面对。”
赵黍转而言道:“你这么说,我倒是要问一句,你为何精通兵法?”
“你在质疑我?”灵箫反问。
“是。”赵黍语气诚恳:“以前我不问,是因为我没多想。我可以帮你找到真元锁、回返洞天,但我不希望你对我有太多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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