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悯一觉睡得格外安逸,未有梦靥纠缠,没有烦事噬咬。
只是,万籁无声的夜里似乎有人在庇护她,那种温柔的感觉缱绻,让人安心。
翦瞳望向隔着薄薄的蚊帐,视线里细瘦的身躯趴在桌子上,双手环在桌上,头深深埋进去。秀发几缕落在正前方,几根细长的撩过他俊美的脸颊。
乌悯挑动峨眉,漫不经心的将一绺鬓发绕到耳后。
看来,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她素手提起暖被一角,缓缓挪动方向,将娉婷袅娜的身躯转向蚊帐交叉处,掀起蚊帐,下床穿起鞋子,蹀躞着来到他的身畔。
乌悯俯身凑近他,听他浅浅的呼吸声,再看看他憔悴的脸庞,他似乎在做美梦,眉间常常索绕的戾气消失殆尽,唇瓣微微上扬,弧度极小。
好奇心被眼前人点燃,诡谲的看着他,如蒹葭般的眼眸颤栗两下,她笑意盈盈:这乐开花的养儿呀,没出息,在做什么美梦呀?
“悯悯。”他轻声呢喃,显然只是梦话。
在做悯悯
明明不是回应她的话,却让乌悯溘然起一身鸡皮疙瘩,抿直唇瓣,矜贵的大小姐很不乐意自己承受这份心肌梗塞,让始作俑者不开心她才舒畅。
她拍了拍昝箖绥的肩膀,她有意下重手。
‘公子,这儿冷’这几个字还未喊出喉咙,手就被人缚上,她惊骇看向桎梏着他手的人,一句话生生咽下去,转化为泡影蔓延四肢百骸。
昝箖绥醒了,如此的敏捷。
乌悯好笑,险些忘记:他表面再怎么温顺,内心都是劲野的狼,是荒芜的草原上驰聘的马。
她降唇轻启,眉眼含笑:“这里冷,不如回榻上歇息。”
“罢了。”他清醒点了,摇摇头,松开桎梏着她手腕的手。
乌悯颔首,顺他之意。也适当尽一下奴仆之举:“既然公子不歇息了,那我便为公子梳理一下吧。”
“嗯。”对方应。
二人来到梳妆台前,梳妆台上物品寥寥几个,她拿起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着他有些枯燥的秀发。
枯燥的秀发,裹裹绕绕,像是纠缠不清的菟丝子,她大小姐脾气,疏的时候难免会因为心间那急躁之意,而变得有些粗鲁。
他吃痛,但也只是颦蹙,舌头抵住上颚,缄默。
乌悯一边梳着,一边看着镜中倒映的少年,他除却衣着简陋,以及眉嵴上方微微下垂的沟壑,可以夸大点说,就是没有瑕疵。
“也不知我家如此好看的公子,日后便宜哪家姑娘啦。”乌悯笑靥,眉梢染上暖意,她说的半开玩笑半试探。
“既是你家的,自然是便宜你。”
他的声线明明是冰冷的,话却是温暖的。
窗外春意渐暖,却拨不开沉重的心帘。外头儿的熏风,裹着花儿的香馥,空中徙靡,一圈又一圈,似年轮转悠。
乌悯瞥向窗口,叶落总是无声的,它掺着丝缕的忧戚,不知往哪个方向奔驰,也不知哪儿是终点。
梦估摸着快轮转到终点了。
等梳理好的时候,乌悯也不顾及自己家的少爷是否同意,她将他一绺分叉的枯燥毛发给剪掉了,那发丝落在地上,万籁无声。
剪完后,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对自己的艺术作品很满意。
昝箖绥:“……”
“好看嘛?”她靠近他身畔,熏香裹来,铺天盖地。小姑娘眼波粼粼,像是博取夸奖的小孩,眉梢眼角都带笑。
是不是惯坏了?昝箖绥思忖,但也不能改变他唇角微扬,眼眸滴上浓厚的缱绻柔意这个事实。
他坦白:“不太好看。”
闻言,乌悯微微抬起玉颈,趾高气昂:“你说的不重要,我觉得好看就好啦。”
言落,她用锋利的剪刀在空中剪了几下空气,眼睛有些斜视又睥睨的看着他,如若籧篨簇生在眼眶侧的睫毛扑腾几下,似翩翩蝴蝶。
看起来又憨又呆。
“这是我的头发。”昝箖绥轻轻摇摇头,有点哭笑不得。浅垂着眼眸,发丝弧度极小的晃了晃。
到底谁是谁的丫鬟
眼前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宛丘淑媛,亦没有什么娴静端庄。
虽然没有雍容华贵,没有珠纱掩面,可是却集满了千金小姐才具备的。
乌悯并不知道自己演技的拙劣。
她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稍不屑,正欲反驳,可对方开口了。
“行了,很好看。”
昝箖绥摸索着刚刚被她剪掉的地方,确实是把枯燥到已经分叉的剪掉了,但稍微有些歪斜。看起来就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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