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宴席,专门下贴邀请吕昭前来参加。
其实本来该由吕昭递帖子上门拜访,但鉴于两人之间存在某些微妙的过往,导致孙策异常心虚,最后干脆抢过了主动权。
吕昭乐见其成,携貂蝉和荀攸欣然前往,留下张辽镇守营寨。
距离尴尬的初遇已过去几个时辰了,孙策似乎收拾好了心情,又恢复了一贯的热情爽朗。
“寒舍简陋,实在找不到更好的酒了,还望见谅。”他举杯笑道,“我先满饮此杯,给君侯陪个不是,还望您能原谅我的莽撞。”
孙策本来就帅,笑起来更是帅得没边,堪称风华绝代,令人不知不觉心生好感。周围伺候的侍女们纷纷被迷得脸颊通红,眼神乱飞。
真不愧是在史书上留下“美姿颜”评价的男人。吕昭暗暗感叹一句,也端起了酒杯,“区区小事,何必挂怀?郎君请。”
“女郎……”貂蝉借着桌案和袖子的遮掩,轻轻按住吕昭的手臂。
“不妨事。”吕昭示意她安心,小声解释,“这酒跟水差不多,不会醉的。”
汉代没有蒸馏技术,酒的度数普遍非常低,基本喝不醉。所以吕布才会对吕昭酿的酒那么上头。
喝完开场酒,双方进入互相寒暄的阶段。吕昭适时开启微笑点头的半挂机模式,将主场交予荀攸,由他来应对孙策和祖茂。
——祖茂是之前那位戴红头巾的中年男人,孙坚麾下四大猛将之一,估计是特意留在鲁阳保护少主的。
吕昭带荀攸来就是为了这个,话疗可是谋士们的必备技能,上吧荀公达!侃晕他们!
双方你来我往地试探半天,荀攸对答如流,言语风趣幽默,引人入胜。他好似说了许多,但孙策和祖茂回过神来认真一想,发现其实他什么重要的事都没透露,嘴巴严得宛如紧紧闭合的蚌壳。
年轻的孙策先忍不住了,干脆直接询问:“不知君侯来此,有何要事?”
你早点说这句话,就不用听我家公达扯那么多了。吕昭在心里暗笑一声,放下酒杯,端正坐姿,神情忽然变得无比严肃。
受到她的感染,孙策也不自觉地直起了腰。
“我是来劝破虏将军暂且退兵的。”吕昭语出惊人,“此战若继续下去,他必将大祸临头。”
欢快的曲声恰好在此时结束,四下一片死寂,之前还无比和谐的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伶人们跪倒在地,怀抱乐器瑟瑟发抖,谁都不敢继续奏乐。
孙策和祖茂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祖茂当即将酒杯重重一放,发出一声冷笑。孙策顾及吕昭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但一只手也下意识搭上了腰间悬挂的佩剑。
“君侯这是何意?”孙策面无表情地盯着吕昭,“我好心招待——”
“目前正值雨季,雨水肆虐,汉江暴涨,江上船只难以通航。”吕昭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她直视孙策的眼睛,沉声道,“而襄阳背依岘山,三面环水,墙高城坚,不受雨水影响,刘荆州只需龟缩于城中,坚守不出,光耗也能耗死破虏将军了。”
孙策周身涌动的戾气稍稍淡了一些,他笑了笑,“君侯所言极是,然——”
“然南阳富庶丰饶?”吕昭问。
孙策傲然道:“正是!”
有钱,任性,耗得起。
“灾祸由此而起。”荀攸接话。他语气沉静,眼中不见一丝情绪,“破虏将军当真已收服南阳全域了吗?”
听到荀攸的问题,孙策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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