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威廉咳嗽得更凶猛了,“我……我不管……你们赶紧
找个没狼的地方休息。”
杜瑟看向班纳。
不是挺能给陛下下眼药吗?
现在继续啊。
既然王后都不理事了,他这个王后的侍卫长就退位让贤吧。
以后他歇着,有什么事都让班纳去累去。
威廉说完就拉下了帘子。
班纳尴尬的问:“杜瑟,你觉得呢?”
“我选的是这里。”
杜瑟诚实的回答。
“这里有狼。”
“你是这么说的。”杜瑟问:“所以,班纳,选哪里?”
班纳:“你也是侍卫长!”
“我是王后的侍卫长,王后如果没有发言权,我也没有。”
班纳:“……”
该死的杜瑟!
事关两位尊贵的人和一众随行士兵的休息问题,班纳不敢耽搁,骑马四处寻找安营扎寨的地方,总算找了三个合适的,敲响了威廉的马车。
威廉一听,三个?
为什么要拿三个给他?
直接一步到位,选一个给他不行吗?
这个班纳是咸鱼脑袋吗?
威廉木着脸听着班纳在那里分析三个地方的优缺点。
林诺已经吃饱喝足躺着休息了。
虽然是马车,但是该有的都有,卧榻软软的,足够躺下两个人了。
而且还有狐狸毛毛毯。
还有酒精灯煮的小火锅。
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一个小时后,威廉总算和班纳讨论出了一个结果了,马车启程前往休息地。
第二天,马车再度启程。
威廉吃了药,病情也稍微恢复了一些,然后包子的香味传了出来。
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包子!
威廉打开马车帘子,四处寻找。
香味居然是从王后哪里冒出来的。
林诺吃着软乎乎的包子,冷冻包子再加热,虽然口感没有现做的好,但是足够碾压威廉的干面包了。
罗瑟琳悲伤的咬着手绢。
她最喜欢吃包子了。
因为吃包子,她都胖了快十磅了。
本来以为出来后就吃不到了。
没想到还有包子!
呜呜呜。
她想吃包子。
午休后,再度启程,前方积雪导致山体滑坡,把装有军需的马车盖住了。
班纳去请示威廉。
威廉头疼。
又一天后,马车被冻在了雪地里。
威廉又要下车指挥人员营救马车。
林诺躺在马车里不问世事。
几天后,来到了城池,需要接见当地官员,威廉去。
深夜,需要处理政事,威廉去。
每到一个新城池有宴会威廉去。
至于宴会后要不要休息,不行,必须立刻上路。
路上有人伸冤,威廉去。
反正有事找威廉。
别问王后。
王后不在。
只有大主教在。
大主教不管这些。
威廉自从上路三天后几乎就在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尼玛,队伍里的士兵还闹事打架。
他一个国王还要去劝架。
关键是,他妈的,打架的那几个人还是王后那边的侍卫。
威廉深呼吸,深呼吸,再度深呼吸。
摔啊!
他再怎么深呼吸都忍不下去了。
王后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凭什么她日子过得这么逍遥
,他累得跟狗一样!
他是国王,又不是国王狗!
威廉去找林诺讨要说法,林诺弱弱的躺在榻上咳嗽,“威廉,我病了。”
“那你病得还真是巧啊。”
“嗯。”
林诺闭上了眼睛。
莉娜强忍住笑意,“陛下,王后是真的病了,您知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几天。”
威廉一怔。
真的?
他咋那么不信呢?
不信归不信,他总不能让王后证明一下吧。
威廉憋屈的回来了。
罗瑟琳默默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废物。
终于,经过一路艰辛,一行人来到了边塞小城。
城主想请宴请国王。
威廉:宴请你妹!
老子累得要死,参加个毛的宴会。
城主莫名其妙被威廉一顿鄙视,心里忐忑不安,他没得罪国王吧?
在边塞小城休息没到半天,威廉又参加了一场宴会,会见城中各路人士。
林诺则下马车在城里活动活动,补充物资。
主要是吃的。
擦身而过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下意识的躲开了她。
等林诺走后,男人拉下斗篷。
亨利死死的抿着唇。
“母后……”
他嘴唇嗫嚅,最后还是没有叫出声。
他被剥夺王子的身份赶出皇宫后,母后只让人给了他够兰斯特一般家庭半年生活的钱。
那么一点点钱,他只能租得起一间房子,只能和其他人一样。
不。
是和在多铎王国当俘虏时一样,只吃得起黑面包和一点点羊奶。
他有过一段时间的消沉。
仿佛是赌气一般,赌母后会心软,让人资助他。
但是他失败了。
他看着钱袋里越来越少的钱,慌了。
以前当俘虏时,在牧场里守着唯一的那头母羊。
他们一家四口,靠着那头母羊和父亲隔三差五在贵族宴会中偷回来的东西过日子。
那时虽然贫穷,但是他并不慌。
因为他知道,母亲会找到食物的。
可是这一次,他只能无依无靠的活着。
只能自己去寻找食物,寻找工作。
他当过苦力,给贵族老爷们擦过鞋。
在造纸厂工作过。
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换来的工资仅仅只够一天掺着麦麸的黑面包钱。
生活是那么苦那么累。
他几乎快绝望了。
每天都是重复的劳作。
他逐渐开始适应,逐渐开始变得麻木。
然后他贫瘠的生活,突然亮起了那一点点的光。
王后又发明了新的食物。
这一次可以做野菜饼,很好吃。
王后说来年可以种玉米。
王后推广了很多新的医术,他们终于不用一生病就等死了。
隔壁孕妇领到了每个月二十新币的补助金。
每天关于王后的传说。
王后又发布了什么政策。
王后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
这些新奇的东西仿佛成为了麻木生活里的一点点光,一点点乐趣。
让生活变得没有那么苦,那么累,那么难受了。
后来,一位商人发现了他。
发现他会说好几个其他国家的语言,开始带着他经商。
所谓经商就是把兰斯特独特的特产带到别的国家卖掉,再把别的国家的东西带回兰斯特。
这样一来一回赚差价。
于是,他开始跟着纳布卢斯在好几个国家之间奔波。
在边境奔波。
以前的兰斯特,太过渺小,随时处在灭国的边缘。
与多铎王国的长期战争,更让兰斯特被迫对其他国家的步步紧逼忍让,避免卷入更多的战争。
这样就导致,兰斯特的国民在其他国家的人民看来是最低贱的人民。
所有人都可以扑上来咬一口。
纳布卢斯带着他做生意,十新币的利润,五新币都要用来打点那些敲诈勒索的中间官员,然后路费饭费,他们又会被这些国家的百姓宰一顿。
辛辛苦苦冒着风险来往多个国家,赚的钱其实大部分都被敲诈走了,根本剩不下多少。
直到,天神教的神父们开始去往各个国家传教。
天神教好像变了。
以前的天神教告诉世人,如果你不信奉天神,不给天神纳贡,不捐赠物资就会受到惩罚。
而现在的天神教说,天神无处不在。
只要你作恶,不论你捐多少钱给天神,天神都不会降低对你的惩罚。
只要你行善,不论你信不信丰天神,天神都不会减少他对你的祝福。
天神就是天上的太阳,天上的月亮,永远不会因为世人的供奉而改变对世人死后的奖惩。
他们一边传教,一边行医,一边散发写满天神教新编教义的图书。
白皙轻薄的纸张上面印满了图文。
他们的医术是那么精湛,那些往往会死人的病一下就被治好了。
那些人开始相信天神教,开始推崇兰斯特的纸,兰斯特的药。
以前小众流行的王后发明的各种食物也开始大范围流行。
纳布卢斯也改变了自己行商的方式。
开始将王后所开的药坊制作的药,王后所开书局制作的白皙轻薄的纸张运到其他国家卖掉。
再将这些药坊书局需要的原材料从别的国家带回来。
这样的一来一回,比以前赚得多多了,而且因为天神教影响力的扩展,那些曾经随时随地敲诈兰斯特商人的当地百姓也开始对他们善良起来。
亨利就这样跟着纳布卢斯存下了一点点钱,开始学着自己经商。
就是因为生活如此艰难。
他疲于奔命,屡次死里逃生才赚到那么一点点钱才会更加愤怒,更加怨恨。
为什么他赚的钱要交纳那么多的税金?
为什么他的税金没有用于兰斯特反抗外敌,没有用于改善他们的生活,反而成了贵族们餐桌上的酒肉,成了老爷们身上华丽的衣服?
老爷们只知道贪婪敛财,只知道欺负老百姓。
只知道想尽办法捞更多的钱。
从来不管他们的死活。
连他的父亲。
曾经的父亲。
威廉国王。
他居然想要和多铎王国议和。
他知道兰斯特的百姓在多铎王国的压制下过得有多么凄惨吗?
被多铎王国侵占的赛尔斯城,今年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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