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颉思量片刻,忽问道:“公冶兄适才那套拳脚凌厉狠辣,在下好生钦佩,可也是祖传的功夫么?”
公冶锦摇了摇头,“是我的恩师传授给我的。”
“不知尊师是何人?”魏颉继续问道。
公冶锦顿了顿,口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柯卿。”
魏颉一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对,就是那个天下十大魔头排行第六,绰号‘白昼幽灵’的柯卿。不过我早已被他逐出师门啦,柯卿是我的授业恩师不假,而我却再也不是他的徒弟了。”公冶锦洒然一笑,“那年我二十五岁,恩师见我禀赋不错,便将我收入了门下,教了我足足三年,后来恩师他又遇到了比我更有才能的年轻人,他曾发誓这辈子只收一个徒弟,于是将我逐出了师门,改收那人为徒……”
“那人可是‘小幽灵’秦穆阳?”魏颉询问道。
公冶锦快速点了下头,“是,据说此人六岁突破一阶筑身境,八岁就敢当街杀人,十二岁破二阶跃灵境,十九岁破三阶百尺境,遇到恩师的时候,才不过二十一岁,便已是三阶百尺境小圆满了,那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离第三阶尚还有一段距离,如何及得上那等天赋异禀的奇才?呵,也难怪师父当年要他不要我……”
魏颉听了秦穆阳的修为造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一阶筑身境徘徊整整十五年的惨痛经历,心下一阵酸楚。
“唉,我与恩师已阔别七年之久,虽时常能在江湖上闻听师父犯下的大案,但听得愈多,心中对师父便愈是思念……”公冶锦感慨道,“突破三阶百尺境后,为了不辜负师父授我的一身武艺,我干起了江洋大盗的活计,从富绅财主家偷盗金银财宝,转手送给那些快揭不开锅的贫民百姓……”
“哦?公冶兄原来还是位劫富济贫的侠盗啊!”魏颉讶异道。
公冶锦微笑道:“偷得少叫‘贼’,偷得多叫‘盗’,我顶天算是个大盗,‘侠’这个字太重,冠在我这个大盗的头上,着实吃不消,吃不消啊!”
“哎,公冶兄自谦了。”魏颉恭维道。
公冶锦想了想,又道:“劫富济贫不假,但也并非全济,我给自己立了个规矩,每次不论盗来多少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济一半,留一半,我把剩下的那一半藏到了一处极隐蔽的地方,这世上除了我,绝无第二人知道那些东西的所在。”
魏颉半调侃的笑问道:“那想必公冶兄如今已然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谈不上,但也确实攒下了不少。”公冶锦得意的说道,“等再攒上一些,我要去办一件足以名传千古的大事……”
“啊,不知是何等大事?”魏颉顿时被激起了兴致。
黑衣侠盗豪气高涨,震声道出了两个字:“造反!”
魏颉一惊,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小声问道:“公冶兄可是说真的?”
“当然,我这人向来不说大话。”公冶锦大声说道,“待我攒够了钱,便去招募人马,带兵直捣天启城,诛灭嬴勾小皇帝……嘿,等我坐上了龙椅,只要是陪我一同打天下的好兄弟,个个高官厚禄,封妻荫子,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魏颉听他这段不着调的“豪言”,忽想到自己曾在落剑城搁剑塔下的篝火旁,与四十几名守塔士卫提起过自己发兵北上,杀入天烛国皇都生擒女帝的雄心壮志,其可笑荒诞的程度,和眼前的这位公冶锦相比,竟无半分逊色……
“魏兄弟,待我起兵之日,叫上-你如何?”公冶锦热情相邀道,“若有你这等贤才相助,大事必可成功!”
魏颉拱手回绝道:“公冶兄,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你既有如此野心,那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功业,只是在下志不在此,况且修为尚自浅薄,实在爱莫能助。”
公冶锦见他不肯与自己共举大事,心下十分挫败,悻悻然的说道:“唉,罢了罢了,你虽不愿助我,但我已认你这个朋友了,他日倘若我真能坐上龙椅,决然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公冶兄一番美意,在下实在感激不尽。”魏颉低声道,“只是可惜了那两只夔兽……”
公冶锦疑惑的问道:“什么可惜?”
魏颉回答道:“官府出三千两银子悬赏那畜-牲的头颅,两只,足足值六千两白银!公冶兄若不放走它们,这六千两便可用于日后起事……”
公冶锦一听这话,登时懊恼不已,跺脚道:“哎嘛,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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