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了,果然没了他季大胆就不热闹了啊。
这时候临近傍晚,天色也暗了下来。季大胆回到自家住家船时,看到隔壁邢老三家正在烧纸,他纳闷地问道:“三哥,你干嘛呢?”
邢老三被季大胆的声音吓了一跳,拼命往火盆里丢纸钱道:“大胆啊,今晚还不是头七你怎么就回来了?难道是我想你想得太厉害,你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季大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着邢老三烧纸干嘛。他又不见邢老三媳妇,脱口而出道:“嫂子出事了?”
邢老三媳妇这时候正好从船舱里出来,一看到季大胆,吓得把手里的鱼都掉地上了,她惊慌失措道:“大胆兄弟,你你你……你不能这样啊!以前嫂子是刻薄了些,但也是因为你成天死皮赖脸的占你三哥便宜。现在你死了,头七还没到就来找我们,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有多对不起你呢!”
季大胆现在算是明白了,敢情是他不在这几天,他们以为他死了。季大胆刚想解释,突然想到邢老三媳妇平时没少用言语羞辱他。他歪脑筋一动,声音悲惨呜咽道:“嫂子啊,你平时一直说我,我想想就不甘啊。所以才早点回来了,就是想讨个说法呐。”
邢老三媳妇一听就更怕了,她吓得躲到了邢老三的身后道:“快帮我说道说道。”
邢老三一听季大胆说的也不错,可现在阴阳两隔,季大胆也不能这么吓他婆娘,就站起身道:“大胆,你嫂子平时是尖酸刻薄了些。”
刚说完,邢老三媳妇就在邢老三背上捏了一把,疼的他嗷嗷直叫。他连忙又说道:“可她都是为你好啊,你看看你平时都懒成啥样了。还好我们帮你招揽客人,不然你每天连个糊口钱都没。你以前就知道赌钱和睡觉,这能怪谁呢!我们在乎你才说你两句,不在乎你的,就成心要看你笑话。”
季大胆一听就急了道:“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懒归懒,可一有好事还是想着你的。你以前带我去喝花酒,现在我有银子了,就想着带你一起去东江镇逍遥。你这么说我,我就不开心了。”
“嗯?花酒!”邢老三媳妇一听自家男人去喝过花酒,还是带着季大胆一起去的,瞬间一股怒气上了头,什么鬼不鬼地都不怕了。
邢老三媳妇追过去直接逮着季大胆道:“你给我说清楚了,喝什么花酒!你们去喝过几次了。”
邢老三媳妇手劲本来就大,季大胆被他这么一抓,疼得嗷嗷直叫。邢老三媳妇这才发现这季大胆是个大活人啊,冷笑着就抄起旁边的扫把追打了上去。
季大胆边逃边叫道:“嫂子别打了!没喝过!哎哟哎哟!就喝过一次!就一次!”
“没喝过是吧!就一次是吧!”邢老三媳妇越听越气,手上力道上来,打得季大胆连连求饶。
邢老三就这么看着自家媳妇追打了季大胆一路,他又看向火盆里还在烧着的纸钱,只觉得自己应该去船舱里好好睡一觉再出来。
像季大胆这种运气好的自然是在少数。从那日起,漕帮取消了晚间的渡船。因为每次晚上驶过东江中段的时候,总能听到亡魂的哀嚎声,那种喉咙里呜咽着又发不出具体声音的恐怖,让人听着更为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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