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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厉君柳看到程婴的时候，她忽然就理解唐五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 不只是一个孩子，大的五岁，老二四岁，老三三岁，老四一岁多，老五还在肚子里。
没有阿姨，她一个人照顾四个孩子。
厉君柳还没有进杨家的门，就听孩子吱哇乱叫，房间里奶香味，屎臭味搅和在一起，让人崩溃。
站在门口，厉君柳踟蹰了半天都没进客厅。
程婴大着肚子抱着老四，一边跟厉君柳道歉，一边给老三弄奶粉：“四小姐是吧？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阿姨生病了，我真的太忙了，你需要什么，自己去找就可以……”
厉君柳叹了一口气，伸手接过了程婴手里的奶瓶：“杨超就请了一个阿姨吗？”
“是的，他说我在家也没事，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挺好的……”
看程婴头发蓬松，脸色苍白，身上穿的廉价的睡衣，跟冯娇娇比起来，好像程婴更可怜一点。
若她是唐五，也许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奶粉弄好塞给了老三。 厉君柳抬眸看程婴：“冯娇娇让我来的，她想要见见你……”
本来还笑容温和的程婴一下子就成了带刺的刺猬，她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厉君柳:”你是冯娇娇的人？”
厉君柳摇头：“我算不上是她的人，我就是厉君柳，跟冯娇娇是同学，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让人做的，杨超为了她要跟我离婚，四小姐，你看看我这几个孩子，若是我真的跟杨超离婚了，杨家的财产他们什么都得不到，我甚至没有能力养活他们，之前我跟冯娇娇联系，说我愿意退一步，我可以不跟她争杨超，只求她不要逼着杨超跟我离婚就行，可是，她不同意，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花钱找人羞辱她……”
程婴用手拢了拢头发，眼神澄明的看厉君柳：“四小姐，我知道，你也是一个经历过大苦大难的女人，所以，你应该更理解我的处境，她冯娇娇是是长大女儿，她可以有非常好的未来，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争夺呢？我就这么一点希望……拼了命也不会撒手的……”
厉君柳不知道该怎么跟表达自己的想法。
在原地站了半天之后，抬眸看程婴：“我觉着，你应该跟冯娇娇好好聊一下，其实她也不想跟你争什么，她甚至不喜欢杨超……”
“不喜欢？怎么可能？上一次她还不要脸的跟我说，不图杨超的钱，就图这个男人呢，我也知道，杨超那方面确实厉害，不然我也不会顶不住给他生这么多孩子，我都说了，她可是跟杨超睡觉，我不介意，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赶走我？”
程婴有点烦躁，厉君柳不知道她跟冯娇娇之间有什么误会。
不知道是谁跟谁抢东西了，四个孩子全部都哭了起来，厉君柳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 她觉着自己无能为力，准备要走的时候。
程婴却白着脸喊她：“四小姐，若她一定要做杨家的夫人，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跟她说说，别赶我跟孩子走可以吗？你看看这几个孩子，你再看看我，我真的没有能力养活他们……”
厉君柳舔了舔嘴唇：“我先打个电话，你稍微等我一会……”
厉君柳给熟悉的家政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五个经验丰富的阿姨过来一下。
然后回头对程婴笑：“你也知道冯娇娇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我帮你叫了阿姨，家里的事情交给她们处理，你直接去跟冯娇娇谈可以吗？”
程婴有点局促：“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不自信？
厉君柳轻笑：“没事，她不会介意的……还有，阿姨来了之后，你也可以收拾一下自己，若是时间紧张，我可以带你去找不错的造型师……”
程婴摇了摇头：“算了，花那钱做什么？还是省着给孩子买奶粉吧。一会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哦，还有，四小姐，请阿姨的钱我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不用，我请的，自然应该我来支付公子，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厉君柳的话让程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厉君柳有一种错觉，她觉着这个杨超不是真的有钱，就是一个打肿脸充胖子混蛋。
她甚至偷偷的给厉云霆打电话求证了一下，厉云霆跟她说：“杨超手里有钱，南城首富没钱，谁会有钱？”
厉君柳呵呵笑了两声，她小心翼翼的问程婴：“杨超不给你生活费吗？”
程婴苦笑：“给，不过给的不多，他说家里的东西他会购买，阿姨的工资他会支付，一个月就只能给我两干……”
听到两干的时候，厉君柳的眼睛都睁大了，不是吧，她厉君柳一套衣服都不只是这个价钱。
不敢跟程婴说实话。
看她随便用了点散粉遮盖一下脸上的雀斑，忍不住问她：“杨超比你大那么多，你怎么会同意嫁给他的？”
“我父母做主的，说他有钱，能让我过好日子……”
程婴的话让厉君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程婴，身材不错，样貌也挺好，不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 拿出程婴的资料翻看了半天，才确定她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女孩子。
这个年代，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接受的话，程婴的父母应该是违法了。
厉君柳试探着问她：“你没上过学吗？”
“我妈妈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就没让我上学……”程婴说的很轻松，浑然不知自己的人生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舔了舔嘴唇继续问：“是因为没钱吗？”
“怎么会？我父母虽然没有杨超有钱，但是在南城也是能排上号的存在……”
程婴从首饰盒里拿了耳环往耳朵上戴的时候，厉君柳觉着她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因为她首饰盒里头的东西都是限量款的。
不过都是老款，她小时候看展的时候见过的。
随口问了一句：“杨超送你的吗？”
“不是，杨超是一个直男，他是绝对不会送我这些东西的，再说我们结婚之后，我不知在怀孕就是在生孩子，这些东西根本就用不到……” “那……”
“我父母给我的，从出生开始，每年一套，一直到我结婚……”
说这话的程婴脸上挂着奇异的光彩，你说她父母不疼她吧，这些首饰算下来，是要干万计算的，如果手她父母疼她，连学都不让上的父母，也是非常奇葩的存在了。
程婴的肚子挺大的，戴项链的时候有点吃力，厉君柳就伸手帮了忙。
“早就听说过四小姐的名字，知道你挺苦的，毕竟不是厉家亲身的小姐，他们是绝对不会疼你的，只拿你做赚钱的工具……也是可怜呀……”
程婴的话让厉君柳的手顿了一下：“我可怜吗？”
“怎么会不可怜？我妈妈跟我说，若是你跟我一样，没有接受过教育，就不会跟自己的哥哥乱来，自然就不会被他们欺负，厉家也一定会帮你找一个不错的老公，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不是，厉君柳眯了眯眼睛，程婴的话让她有瞬间的恍惚，她想不明白，都这个年代了，竟然还会有人有这样的思想？
不过她没有直接跟程婴对着来，一个固执己见的女人，她父母用思想的锁链困了她三十年的，不是厉君柳一句话就能把她给解救的。
低头苦笑：“你说的很对，我的日子确实挺苦的……” 程婴用手拍了拍厉君柳：“没事的，没事的，若是你愿意，你可以每天都来找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找一个离婚不挑剔的男人做老公？”
厉君柳立刻摇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挺好的，暂时没有想要结婚……”
“那怎么可以呢？女人不结婚怎么能行呢？”
眼见程婴要给自己上课，厉君柳直接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我们走吧？”
“也是也是，一说话就忘了时间，那我们赶紧走吧……”
路上的时候，程婴好几次都要跟厉君柳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厉君柳都佯装不知情转移了话题。
那样的话题让她窒息，让她不想听程婴说话，甚至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把程婴送到冯娇娇房间之后，厉君柳立刻就退了出来。
冯程程眯着眼睛看她：“你把那个傻子带过来做什么？”
你看，冯程程这样的人都觉着程婴是个傻子。 厉君柳苦笑没说话。
冯程程见她不吭声，就凑了过来：“你知道吗？那程婴就是一个生活在古代的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哎呦呦，我真的不知道她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每一次见程婴我都要去酒吧里头待三天，才能净化自己的灵魂……”
冯程程这话有点夸大了，不过厉君柳点评。
抬头看了看冯娇娇没有关紧的卧室门。
冯娇娇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程婴双手低垂，跟一个小跟班一样，垂头站在冯娇娇身边。
“冯小姐……”
她说：“你说要见我，我就来了，你也看到了，我肚子里有杨超的孩子，我给他生了五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就这么把他给抢走了……”
冯娇娇抬头看程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杨超结婚，程小姐，我的话你可能不相信，我真的不喜欢杨超，我也不想成为下一个你，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一谈，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哼……我为难你？”程婴声音尖利：“明明是你在为难我好吗？你不喜欢杨超，他会上赶着跟我离婚？孩子都不要的那种？冯小姐，我知道你年轻，长的也好看，可是，你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我才是杨超明媒正娶的女人……你知道吗？”
程婴嗓门忽然提高，那架势，大概是要跟冯娇娇打架吧。 可是冯娇娇却笑了：“程小姐，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杨超，我也不会跟他结婚，你放心吗？”
“你不跟他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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