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我在京城开酒楼》?
顾宴清已经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之前妹妹闹着要看,然后又是江南税收贪污案,又是今日珍味酒楼的说书,还有他手里的这幅画。
“七哥,你可真是不实诚,”顾长乐笑了,只觉得自己找到了哥哥的把柄,“你连陈珍馐的画都买好了,居然之前还不让我看这话本!我那么喜欢看这个话本,可我都还没找人画呢。”
“你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宴清这是有口辨不清,看了几眼手里的画,还是选择沉默。
顾长乐非常高兴,而且没想到哥哥表面上不在意那话本子,私底下连人话本子主角的画像都给画好了。
她拉着顾宴清的袖子撒娇道:“那我下个月还要出来玩!”
顾宴清闻言,没有答应,也无拒绝,只是把袖子从顾长乐怀里抽出来,慢慢整理,而后道:“去赌坊?”
顾长乐立马道:“是八哥带我去的!”
“别叫那个鸟名儿!”缩在角落里的顾长风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站起来反驳,都给叫破音了。
然后撞到马车顶部,又嗷地一声蹲下了。
因为是乔装打扮出行,是以马车狭小,容易碰撞,还特别硬。
顾宴清看见,一只手把顾长风捞了起来。
“坐好,回家再说。”
只是这话,在顾长风耳朵里就是这样的“别想跑,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顾长风欲哭无泪。
姜怀雪不禁笑了。
她现在有了卖版权的钱,完全够了卖京郊的那座小院,且还会剩余很多,到时候卖点家具之类的,也绰绰有余。
在姜怀雪的老家,新家一般是要配上新家具的。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姜怀雪揣着钱,叫上刘义山,去买房了。
钱不仅够了还多了,姜怀雪打算上午把买房的事情办好,下午就去订购些家具,等到原主人搬走之后,就搬家。
当然,她去京郊,故意比之前约定的晚去了半个时辰。
二人刚到那处院落,就见之前那小厮立在门前,一看到姜怀雪和刘义山,也没动作。
“二位总算是来了啊,”小厮却不像之前那样殷勤,只是冷冷地看着两人,“请吧。”
姜怀雪和刘义山对视一眼,思索三秒,又不疾不徐地朝房内走去。
看来事情不好办了。
小院内的大堂中,摆设有些奇怪,桌子齐全,椅子却全都消失不见。
箫钟面无表情地端着一杯茶,掀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就放于桌上。
茶杯和桌面碰撞,发出比平常大的声音,茶盖本就没放好,再加上力气又大,茶盖滑落,在桌上转了半个圈,留下几道深色水痕。
三天前,他听留守家中的小厮说完买房人的事情之后,就知道那买家给自己那蠢小厮给下了个套。
不过是一个唱红脸吓唬小厮,一个唱白脸不着痕迹压价,又做出一副“你不卖我,我可以卖别人”的样子,就把那只是伺候人的小厮给唬住了。
他在京城经商数年,连这些都听不出来,那也白混了。
若是换了他经商之处的小厮,他早就发卖了,可这小厮是特意伺候他母亲的,他母亲用惯了,他也不好更换。
于是,他打算从这买家身上找补。
他当初买这院落的时候只是三百两,他这次离开京城也没抱着一定要卖出去的想法,不过是想宰一个冤大头罢了。
他喜欢姜怀雪的话本子,算着日子,若是姜怀雪以后出单卷了,他定要回京城买上那么几本,这地方也是个落脚之处。
三百两他是不会卖了,他直接提到五百两,不好生地把这冤大头给坑一把骂一顿,难解心头之恨。
院外喧闹,箫钟知道是买家来了,也不出门迎接,只是端起茶杯把玩。
“我家主人就在里面了,”小厮把人带到,侧身示意姜怀雪两人进门。
“二位真是好手段,就我那蠢——”箫钟抬头,正准备说些吓唬人的话,就看到了姜怀雪,就硬生生地把后面几句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喉咙一噎,于是就咳嗽了起来。
“唔咳咳咳——”箫钟一边喝茶一边咳嗽,小厮见状,立马上去拍了两下箫钟的后背。
姜怀雪见小厮脸上冷冰冰的表情,又见这人刚刚见到他就咳个不停,心中也有些奇怪,只是站在一边不言语。
不过就是看那一直咳嗽的人很面熟,一时想不起来。
“快,给咳——姜先生看座,”箫钟咳嗽之余,看到姜怀雪还在一边坐着,立马叫小厮看座位。
“啊?看座?”小厮挠头,“可是老板,你不是把椅子全给拿出去了吗……”就是为了折辱一下那压钱买房的人。
当然了,小厮也是顾忌着买房的两人还在,没把后面那句话给说出来。
“出去抬!”箫钟已然咳嗽完,喝了口茶润嗓子,起身,撩袖抬手拍了小厮脑袋一巴掌,“叫你去抬凳子就去抬凳子!”
小厮捂着头,灰溜溜的去后院抬凳子了。
“姜先生,你就是买房的人?”箫钟收起脸上的不耐,换上一副笑颜,“早说嘛!是您我直接便宜出。”
“抱歉,请问……”姜怀雪看着人热切的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
箫钟笑了:“签名,一份自己看,一份推荐别人看,一份收藏!”
“原来是你……”这人一说签名,姜怀雪就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思了。刚刚没认出你。”
这时候小厮抬着两条椅子也回来了,箫钟亲自给二人添上茶水。
小厮刚刚去抬了椅子,也没见二人相认的过程,是以看到自家老板喜笑颜开,颇有些不理解。
不是说要把这哄骗他压低价钱的人给宰一顿骂一顿?怎么还亲自奉茶了呢?
难道是也被这两人给吓住了?
“老板!”小厮拉住箫钟的袖子,“这二人之前就哄骗我压低房子的钱,您可不能再被哄骗呐!”
小厮此话一出,箫钟只觉得脸上发热。
这房子本来就只值三百五十两,先不说用了这么多年,已经磨损不少,估计也就值二百两。他漫天要价给要了四百两……现在还被这小厮给抖落出了小心思。
完了,在姜先生面前抬不起头了!
“滚滚滚!你被解雇了!”箫钟抬脚就踹了那小厮一脚,之前他还想着自家母亲用这小厮用惯了不好更换,现在却是打定了更换的心思。
这样蠢笨不懂主人心思的小厮,还留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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