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开口,语调幽缓而刻意放慢了些,“现在,过来我面前。”
黯淡的光线之中,她随之坐起,动作僵硬地听从指令,站到了他的面前,蔚蓝的眼眸半抬着,有些茫然的涣散。
“真是美丽的造物,”欣赏了几秒这张明丽的脸庞,轻轻伸手挑住下颔迫使她微微扬起脸,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告诉我,你知道我找上你的目的吗?”
“不知道。”似乎思索几秒,她答得有些迟缓。
“听说过潘多拉宝石吗?”
“没有。”这次不假思索。
“那么,你父母有没有留给你一些珍贵的遗产,”嗓音若有若无压低了些,男人轻轻笑道,“比如,听说过酒神因子吗?”
与此同时,客房内,熟睡的卷发青年,此刻同样陷入了梦境之中。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响动,黑色的线被绞断了。
然而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下一刻,鲜红的倒计时继续跳动了下去。
[00:03:51]
“有哪步错了吗?”低声自语着,他凝视眼前被拆开一半的机械炸弹,眉头越皱越深,“不,确实多了两条线。”
红线与蓝线,纠缠成一团,深深蔓延入引/爆装置之中。
只从外表上看,根本无法分辨到底哪条才是那根致命的线路。
“啧,麻烦了。”如此想着,突然有种想要来根烟的冲动。
不过这当然纯属嫌活得太长,他眨眼压下这阵莫名的想法,把剪线钳换了只手,继续凝视着面前复杂又极致危险的小小机械箱。
然而就是这换手的工夫之中,某些先前被忽略的异样陡然被凸显出来。
不,等等……所以防爆服呢?信号屏蔽器?爆处组什么时候这么寒碜了,主排爆手旁边连个协助队员都没有的?
抬手将领带扯松了些,某种隐隐的感觉逐渐浮现在心头,对了,所以现在其实是……
“嗡嗡”的沉重蜂鸣突兀打断了思绪,他本想置之不理,但在强烈直觉的催促下,还是摸出看了一眼。
——有纪的来电。
似乎不等他反应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从中立刻传来了熟悉的清甜嗓音,此刻却带着不熟悉的颤抖哭腔“阵平,我看到你了……”
周围似乎是很嘈杂的人群之内,然而只有她的声音,字字清晰传入耳中,几乎连带着他心头也酸涩起来。
“只有你在上面,那个炸弹,根本拆解不了对吧?”她音调破碎。
仿佛吞了一整块铅坠入腹中,沉甸甸的感觉压在胸口,几乎让他情不自禁屏息了片刻。
与此同时,思绪却前所未有地清晰分明,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原来如此,”低声自语着,他垂下眼,沉沉叹了口气,“我的恐惧是这个吗?”
恐惧着的,并非拆弹失败,而是……
另一边。
“啊,酒神因子是我对它的称呼,事实上,在他们的粗暴划分下,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促进自愈的药物。”
遮脸的面罩之下,金发青年暗色皮肤上、贯穿眉眼的蜘蛛纹印泛着淡淡青色。
捏住她脸颊的手缓缓下沉,最终掐住了脆弱的脖颈,他语调幽沉“真的没有见过这个?”
在他微微施力之下,这张姣好的面容很快因缺氧泛起层层红晕。
“真、的、没、有。”她用力抓住了掌控自己生命的手掌,挣扎着大口吸入氧气,却还是坚持了一开始的说法。
“看来你还不够诚实,真是遗憾。”
如此说着,他却并没有多苦恼的意思,反而带着轻松的语调摇了摇头“算了,看来还是得听朗姆的,那群疯子至少在情报拷问这方面还是有些经验。”
“我嘛,还是更适合捏断你脖子这种粗暴的工作。”
一边说着,他却全然没有放手的意思,相反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肆意欣赏着被自己压迫到极致的生命濒危之美。
直到十几秒后,才松开手,任由她脱力跌坐在地,因重获自由呼吸而剧烈呛咳。
然而他没有察觉的是,那双失神半垂的眼眸不知何时已悄然抬起,正不动声色地从他身后收回。
暗淡光线之下,她眸色阴沉森然——相比起平时晴朗的蔚蓝,此刻所呈现的色泽倒更接近晦暗的幽绿。
而在睡袍的宽大袖口遮掩之下,被打造成蝙蝠形状有着流畅线条的小型飞镖没有露出分毫形状。
“好了,”对她的狼狈熟视无睹,金发男人笑容轻松,语调随意,“接下来,就让我带你见识下真正的噩梦……”
话音未落,原本紧闭的房门突兀被拧动了下,发出“咔哒”一声。
但金发男人应声看去,却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的下一秒,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了。
其后显露出的冰冷枪口,正稳稳对准了他的心腹要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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