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行。
燕熙不禁想到,这或许也正是商白珩建议他要融入人情的原因,毕竟谁都不喜欢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尸比股。
人情往来在寻常人家都是必须要应付的事,官场上的逢迎交游就更加重要了。
燕熙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表面看起来很恭顺地向几位长官道别。
他正停在一处柳树下,柳枝摇荡,尖梢的柳叶扫着他发顶。
宋北溟在外头不能站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仰头望他,他用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话术说:“解了么?”
没有解。
燕熙也就头五天还舒服些,到第六日“荣”的燥意便又卷土重来,并且因着食髓知味,到夜里燕熙便格外的饥渴。
他犹如好不容易开了荤的和尚,再叫他再去喝清心汤,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燕熙清澈的眼中潋滟地泛着水,什么也不说,只是那么睨着宋北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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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心中暗骂一句该死。
他看懂了这个目光的含义,这个自己爽完就忘恩负义的坏蛋又来勾他了。
七天里都把他当空气,扔他一个人独自琢磨那坏蛋的意思,那日走的又那么果决,引导着他往最坏的方向想,叫他以为那坏蛋再也不想见他了。
可今日这么浅浅的试探一下,那坏蛋又给他抛来勾子。
真是折磨人。
宋北溟这七日什么表示都没有,是想着燕熙毕竟是初尝情事,怕逼急了,燕熙彻底翻脸。
而且,每每想到那夜里燕熙红着眼睛往外掉的模样,他确实也觉得自己下手狠了。
早知道燕熙是今天这么个意思,宋北溟也就不必配合他当什么正人君子,更不玩那什么循序渐进的游戏,不如第二日直接把人扛回寝殿,夜夜用力把人睡老实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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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看到宋北溟吃鳖,终于露出了那日以来对宋北溟头一个笑容,他道:“小王爷,左右现在也无事,我送你回府好不好?”
这句话太暧昧,就好比在说“我去你家好不好”。
宋北溟不是只靠欲望思考的动物,他敏感地发觉燕熙情绪似乎不对。
他从刚才的冲动中静下来,冷峻地瞧着燕熙。
燕熙摘下头顶上的柳叶,无辜地道:“做什么这样瞧我?”
宋北溟借着柳树的掩映,凑近道:“谁又叫你不舒坦了?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拿我寻开心。还不如告诉我有什么事,我替你出气去。”
“没人叫我不舒坦。”燕熙俯下身,周身的气息幽幽地拢着宋北溟,“现在大靖还有谁敢为难我?我可是会打人的。”
宋北溟任他靠近,仰面追着他的气息道:“确实,眼下能叫宣大人难受的人不多了。不过,宣大人最会骗人,你今日这般神情,真碰到为难之事了?”
燕熙略怔,意外于宋北溟在这些小事上也这般敏锐。
宋家的基因真是太好了。
燕熙拢了笑意掩饰道:“我以后少骗人好不好?叫你们见着我都舒坦一些。”
宋北溟于杂乱的表象,隐约抓住了线索,他道:“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也不用费精力照顾别人,你使尽浑身解数,不就是要踩着大家么?踩啊!”
“踩多了不好。”燕熙故作不解又委屈地道,“会没人跟我玩的。”
“我不怕踩,跟我玩啊。”宋北溟道,“一回生,二回熟,头都开好了,你还跑什么?接着和我玩呗。”
燕熙伸指点在宋北溟胸口,眼里适当地露出点狡黠的光,而后手指往下滑,滑到衣襟处时狡猾地直起身,收了笑,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甩袖往前走。
宋北溟却在这欲说还休中明白了什么,当下呼吸一紧,叫方循推着轮椅,跟上燕熙。
-
北原王府的蓝锦马车就停在前头巷子口,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走在骄阳之下,彼此能听到对方离得不远的动静。
两人都抿着唇,步伐越来越急促。
众目睽睽之下,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宋北溟真是恨不得站起来把人扛回家。
方循将宋北溟从轮椅扶到车里,燕熙跟在后头俯身进去,方循合上门。
车厢里,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逐渐到了一样的仓促频率。
燕熙在这种胶着中,偏头望向外面烈日下的街道。
他看到商贩们顶着酷暑在守着摊子,生意不好做,讨价还价的并不多,他看着这生活艰难的烟火街景,心中仍是一片平静。
他只要一日忘不掉21世纪的课堂,就一日无法与这本书里的人世百态共情。
既然连卫道士那样的商老师,也劝他说苛刻地追求守心持正太痛苦。
那么,就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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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了北原王府,燕熙走在宋北溟的轮椅后面,方循推开正殿的门,宋北溟挥手,方循目不斜视地退出去。
燕熙跨步到门里,门被阖上的同时,他就被按在门上了。
口勿铺天盖地地落下来,燕熙无声地承受着。
宋北溟在今日城门处相遇时就想口勿燕熙了。
他看这个人修身的官服束着腰,又看这个人翻身上马,无情地扬鞭而去。
城外的官道平坦开阔,他看燕熙一身绯衣,策马疾驰在绿意盎然的夏日里,同行的人甩足了马鞭也赶不上他。
何等的恣意洒脱又美不胜收。
宋北溟想,只有我追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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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只有他们共处一室的郡王府正殿里,宋北溟又托起了怀里人,他最爱这样抱着人亲,还要把人顶在门上,叫怀里的人无处可逃,只能可怜地回应他。
宋北溟今日一开始就格外凶,把燕熙的空气全部封锁,叫这个坏蛋只能攀着他吞咽。
燕熙逐渐陷入窒息,他攀着的手指逐渐收紧,指节变白,许久之后又缓慢地失力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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