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明的提审手段,就是瓦解他们的意志,而自愿的招供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这黄氏,给肖尘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沉稳,老练,阴险。
这种犯人,不将他们的意志,彻底的摧毁,即便是招供,也一定是他们,早已经想好的说辞。
原本,肖尘并不想提审这黄氏。
只要从段世雄那里得到一点,可以抓捕黄安良的信息,他都会绕过这黄氏。
等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彻底的清晰,按照大明律令,这黄氏,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然而,段世雄那个书呆子,非但没有提供一点可用的东西,还白白耗费了自己许多的精力。
一想到清河店死去的众多人口,一想到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肖尘咬咬牙,还是让辣椒烟,继续烧了起来。
那铁门上的送饭口,距离地面也就三四寸高,要想将眼睛放在上面,整个人必须全身趴在地上不可。
肖尘知道,只有让黄氏放下她那自命高贵的架子,才是全盘瓦解她意志的第一步。
牢房里,到处充斥着让人不敢睁眼,不敢张嘴的辣椒烟。
虽然将眼睛挤得几乎只剩下一丝缝隙,那呛人的辣椒烟还是让黄氏,泪流满面。
不得已,她只能趴在了地上,将眼睛放在那送饭口的位置,感受着外面的一丝清凉。
院子里,肖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看着送饭口里黄氏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方案已经成功了一半。
没过多久,屋子里的烟气逐渐强烈,一阵阵的烟雾,从铁门下的送饭口,往门外挤。稍微好受了一点黄氏,眼睛又开始火辣辣的难受。
张开嘴巴,她刚想呼喊,浓浓的辣椒烟便进入了口腔,熏得嗓子好像瞬间就要裂开。
她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什么?
从父亲下令,斩杀了她那在延庆卫做千户的丈夫之后,她整个人就心灰意冷。
也是从那时候起,那就在心里,对父亲有了一种藏在心底的恨意。
对于段世雄,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在她的眼里,段世雄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书呆子。也正是这种性格,父亲才选中他,做他控制昌平州的傀儡。
而黄氏自己,就是父亲控制傀儡的那条纽带。
想到自己为父亲的付出,而现在,都没有他来搭救自己的任何消息。
或许,他此刻正在谋划,如何将自己和此事能撇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黄氏那冷酷的心,竟如同刀割一般。
“我招,我什么都招。求你们放我出去。”对着送饭口,黄氏开始大声的呼叫。
“你招?早干嘛去了?东厂已经去抓捕黄安良了,你现在招供有什么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看着牢房那黝黑的铁门,肖尘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招,我真的什么都招。”似乎没有听见肖尘的声音,那黄氏继续大声的叫喊。
半刻钟之后,黄氏已经绝望透顶,猛烈的拍打着那厚重的铁门。
“放我出去,我愿意当面指正。”
听见这句话,肖尘背负的双手豁然抬起,向着火炉房挥了一下。
“封闭烟道,随我进去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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