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过他倒是诚心诚意,开了家面馆让我做生意,我说我要钥匙,不给我砸也要进去。”茉莉笑道,“他果真给我了,人挺大方,面馆也给我了。”
许知礼知道茉莉只是说笑,她最多敢进屋看看何山月的房间,坐在书桌前模仿着他的样子看书。茉莉把面馆开在这里,时不时出去看两眼,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连茉莉有时都会恍惚,到底是在等待还是已经成为了个习惯。
难得见到个熟悉的人,茉莉拉着许知礼谈天说地,一转眼就是夕阳黄昏。
许知礼拒绝了茉莉提供的住宿,一心要进山。茉莉见许知礼如此执拗,便塞了许多特产在他的包里,许知礼推拒不成只好接受了。
他凭着记忆来到之前那户老人人家,枫梨村的变化相比镇上变得更多,若不是门牌号,许知礼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老人记得许知礼,他对四年前一掷千金的羽听影响深刻,即使住在深山,也知道羽听就是扮演何山月的影视明星。
许知礼问起从前的事,寒暄几句进入正题。
“老人家,您还记得那座上的坟冢吗?”许知礼问,“还记得阿风吗?”
说出阿风的那一刻,心脏抽疼一瞬。
“阿风?”老人疑惑道,“啥子阿风?山上没有坟啊。”
许知礼忍着痛问,“您再回忆回忆。”
老人挠挠脑袋,“真没听说过,政府说要规划做果林,上面的坟都迁走了。”
许知礼面色发白,得不到答案,只能明天亲自上山了。
他躺在床上,为了避免疼痛席卷全身,他心里默念其他事物。
和上个世界一样,当许知礼越想调查的某件事,记忆越是模糊,甚至这个世界里的痛感都比上个世界强烈。
他吃力地在白纸黑字上写下异状。
他摸着阿风这两个字,静静感受着骨肉腐蚀的痛楚,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许知礼告别了老人,上了山。
他看到山上的香樟树全部被砍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低矮的果树。
许知礼站在半山腰,想不起坟冢所在的位置,无头苍蝇般地四处乱转。
他心里默念“阿风阿风”,得到的只有连绵无边的痛苦。
他杵着木棍,虚汗直流,腿都在发颤。
最后许知礼只能认输,他回避脑海中的阿风,恢复了力气,无功而返地下了山。
许知礼想去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看一看,可来到山脚下,看到的路被蓝色铁皮门拦了个严严实实。
里面是施工现场,工业化的水泥和红砖染指了青绿的山,许知礼再也找不到童年的记忆和家的方向。
他伫立在山脚下,水泥地面平坦开阔,周围跑来跑去的孩子和来往小贩,他看到新修的大楼和一排排电线杆,回忆上次回到这里看到的是怎样的光景。
许知礼自嘲一笑,他想不起来了。
日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他的衣服上沾了施工地的灰,他听见鸟鸣和鸡叫,看到墙壁上攀缘的凌霄花,太阳的温度有些灼热,许知礼鼻尖沁出了汗。
他想,冬天要过去了。
他应该离开了。
许知礼转身,看着两座大山,心里酸涩难受。
如果阿风真的存在,那么他下个世界也许能看到。
如果真有阿风这个人,他怎么会忘记。
他在熟悉的痛苦里流泪,他在流泪中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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