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试卷交于陛下阅批裁夺时,都会掩住署名,直到试卷全部审阅完毕,选出三甲,排出次序。试卷再次返回尚书台,尚书台专门负责的官员按皇帝在试卷上的批注,另外整理誊抄一份及第名单,呈给皇帝确认无误后,昭告放榜。
这样一套流程,不说朝中官员就是皇帝在放榜之前,也不可能知道及第学子的姓名,极大的保证了殿试的公正性。先帝既然对谢诘如此看重,谢诘却没有及第,只能是他技不如人。
谢诘从未怀疑过当年的殿试有何问题,落榜之后也未太往心里去,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才疏学浅,但没有想到,先帝竟然对他给予过如此大的期望。
这本不正常,他除了是国师的弟子以外,没有任何突出的特质能够得到先帝的注意。
但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阮青河亦是孔泥的弟子,为何待遇如此天差地别,他与阮青河如果非要说不同,便是他得国师喜爱,而阮青河从未在孔泥面前得到过半分好言善色。
先帝如果想要一个人进朝为官,牵制国师,谢诘无异是最好的人选。
事情似乎已经明晰,但总觉得哪里还缺了些什么,谢诘心思百转,并没有给常远泽说自己心中推测,而是感激地拱手拜辞,努力神色如常地离开廷尉府。
谢诘无法预测当时高中,意气风发的阮青河在遭遇先帝的冷遇后,是怎样的心情,他总是在无意间与阮青河产生这样的隔阂与矛盾,阮青河如果真的恨他,从不是无缘无故,一直都有迹可寻。
他心脏绞痛,笼罩全身的悲怆和无奈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从廷尉府到谢府走得宛如游魂。
他与阮青河没有深仇大恨,甚至从小朝夕相处,世间之人没有比他俩更加了解彼此,本该亲密无间,本该知交一生,但总归是因为两方都无法控制决定的事情,消磨掉了所有温情,以至于成了如今局面。
鹳雀楼
楼下有容颜娇美的女子隔着纱帘素手拨琴,随着悠扬婉转的琴声,数名女子飘出舞台中央,脚踩莲步,长袖轻扬,顾盼生姿,身姿曼妙,引得一众看客连连拍手叫好。
孔万山啪得一下打开折扇,轻摇几下,对坐在他对面的男子道:“你一直待在府内,这病情怎么能好转,就应该多出来听听曲,赏赏舞,心情好了,身子也能好的更快。”
谢诘哭笑不得,孔万山着急慌忙把他拉出来,说有要事,原来就是到鹳雀楼赏舞,遂无奈道:“我身体已无大碍,不过孔大人的心意谢某亦心领了。”
孔万山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道:“身病好医,心病难医,我观大人眉结郁思,已是病入膏盲。”
“太严重了。”谢诘笑着摇头,“万山公事繁忙,今日特意唤我出来,不该只是赏舞。”
孔万山道:“你猜错了,还真只是赏舞,没有公事亦无私事。”他停顿一下,盯着谢诘柔和平静的眉眼继续道:“国师是我姑姑,是你的师父,咱们也算沾亲带故,今日若非要说有什么私心,便是希望你不要沉溺旧事,珍惜当下。”
谢诘心下明朗,“阮青河让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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