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轻轻俯下身来,仔细的盯着段沧周的眼睛看。
“嗯,我在。”段沧周乖乖回答。
“你知道濒死之人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吗?”容笛继续问。
段沧周乖乖摇头,“我不知道。”
“我杀过很多人。”容笛轻声说,“他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渴望,对生的渴望,或者对其他的,人们都说人在临死之前脑海里会闪现自己最想看到的画面,我觉得是对的,所以他们才会眼里都是渴望。”
“我有一天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眼睛里可能不会出现任何东西,父母兄弟会为我遗憾,可我不觉着有什么遗憾,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所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可能是个怪物吧。”她垂下头去,说着的明明是很绝望的话,可她的语气听起来却一点儿也不绝望。
“你也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而且看样子是没有办法拆开的。”
段沧周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微微瞪大了眼睛,但不管他听懂还是没听懂,容笛并不打算给他解释,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所以……你想要什么,我来帮你实现吧。”
“所以段沧周,你想要什么?”
段沧周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的话,突然问她,“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
“你是真的喝多了。”容笛说着,终于拿到了被子抖落开,给他盖上,然后去回答他的问题,“符号看象限啊,这不是天命帝自创的一句话吗?虽然到了现在也没人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天命帝。”段沧周嘟嘟囔囔着。
然后抬头,“你怎么不附和我一句啊?”
容笛:你喝醉了骂你祖宗,难道还要指望着我跟你一起骂吗?
段沧周的眼睛慢慢慢慢的闭上了,呼吸逐渐均匀,他终于睡过去了。
段沧周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窝在被窝里,睡了一晚上的被窝很柔软,他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感觉自己一晚上都快要捂馊了。
他好像做了一晚上美梦,让他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朦朦胧胧的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毕竟,他还是要上早朝的。总不能就这样醉醺醺的去吧,那明天估计他就要被劝谏的折子给淹没了。
就在他洗脸的时候,有些凉的水碰到了脸颊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后他昨天晚上的记忆突然回笼了。
记忆回笼的那一刻,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哪!昨天晚上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他把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郁闷积怨全都说给了容笛听。
他还当着容笛的面儿骂了自己的老祖宗,那位虽说确实该骂的种马男。
他还说自己就是想要为所欲为。
他还拉着人家对暗号,虽然那个暗号早就被穿越者天命帝给“发明”了。
幼稚的跟个才几岁的小学生一样。
他的脚趾已经开始动工了,当场给自己的寝宫扣出来个地下室,立马能拎包入住的那种。
问题是,他的年龄按理来说两辈子加起来也应该是个成熟的人了,……起码要比容笛成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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