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已经表明了答案,便同平常那样淡笑,“您不必动怒,我只是想听您告诉我答案,告诉我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假的,可以吗?”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浇灭对方的怒火,反而是那素来被他赞誉为“女郎最得宜之笑”成了火上浇油,他只觉得自己被养育多年的女儿讽刺了。
“那个陆玄英也好,陆真娘也罢,不过是个有点雕虫小技的女冠,仗着一副皮囊行走,为父一向不喜欢你同她往来,今后莫要再提起她。”
“父亲!您怎么可以这样,真儿与我相交二十余载,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容颜天赐,何况以她的能耐并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官员,以往的事我虽不知,可也清楚她对我朝江山付出了毕生精力。”绮儿罕见地捏紧拳头,强压心中的痛。
“是啊,父亲,我就是不关心朝政,也知道九娘为了太后和高宗皇帝做了许多,怎么到头来你们却要这样说她。”一旁的成周也帮腔道。
这很好地转移了崔玄暐的怒火,他冲着成周拍案:“混账,岂容你随意插嘴,当初老夫把女儿嫁给你也是因为绮娘执意,早知有今日,就不该同意,说,是不是你在她耳边嚼舌根,让老夫的乖女变成这样。”
眼看这场面难收,绮儿只能跪倒在地:“父亲,阿耶,求您不要这样,这不关成周的事。只是我想知道罢了,可您却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她深吸几口气,看向崔玄暐的眼中痛苦愈深:“父亲,难道您忘了真儿曾多次救了崔家,救了女儿吗?记得来俊臣、周兴和丘神绩吗?以及那故去的魏王武承嗣。是她帮您和圣人之间牵线,还有陇西李氏,这一切您总不能当作从来没有过吧?”
“我宁可从来没有过!没了她,为父照样可以护得你们周全,你看,为父现在可是中书令,还是博陵郡公,这难道也是她陆玄英帮我挣来的吗?”崔玄暐目光阴鸷,成周见了也连忙跪下挡在二人中间。
却不想绮儿把他拉开,对崔玄暐道:“还记得从前您对她的本事赞不绝口,称兄长们都不及她一半,若不是她被逼出走京城,回来后又屡次被刁难,未必会给帝后与你们这样的机会,您可以不记得她的好,否认她的能力,毕竟嘴长在您身上,我可干涉不了。但是您不要忘记,当初和您交好的李昭德相国是怎么死的,登高必跌重。”
到底与玄英常年交好,绮儿语言的威力也不一般,把崔玄暐气得跳起来,三步上前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若不是成周拦得快,只怕还不止,但结果就是自己被崔玄暐踹到一边。
“你个不肖女,竟敢这样咒为父,为父这些年来战战兢兢难道就容易吗?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地位,你真是要气死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他一个挥手,案上的茶碗碎了一地。
“父亲,我不是想咒您,我只是希望您不要被眼前的名利迷住了眼睛,看看其他人的下场,以此为鉴罢了。难道我夹在您与真儿之间就会好过吗?您隐瞒这一切也证明了不是毫无知觉,可又为何要如此行事,叫我今后如何面对她?”
“今后?没事儿,你不用面对她,此番定然证据俱全,只怕是见她最后一面吧。”崔玄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这是绮儿没有料到的,她想不到为什么无辜者要被这样对待,只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归顺和答应以昭仪之身为朝廷做事吗?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父亲十分陌生,与当年那个元日看着自己与玄英喝酒吟诗的阿耶不是同一人了。
“父亲,您变了。”
“为父从来没有变,只是你被保护得太好,一直看不透。”
“或许吧,毕竟一直都有真儿和你们护着我,后来就是成周。”她看向揉着腹部的成周,握住了他的手。
“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以后再不许提到她。”崔玄暐警告二人。
可是绮儿拒绝了,她不想这样对不起二十多年的密友,唯一的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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