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绋发现武承嗣被人押送回来的时候,死寂已久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活力。她想要看看他,问问他近来如何。其实以她的本事,想要出院门轻而易举,无非是自己甘愿困锁在内,也为了试探他到底还有没有旧日情分,会不会主动过问。
可惜,这阵子武承嗣忙着和武三思等人一起巴结张氏兄弟,别说远在城外的别院,就是魏王府中的那些妾室也没有怎么见到他。
绿绋有些开心,趁着那些人对她没有防备,花言巧语一番便被允许近身服侍武承嗣。她的手指冰凉,可心却是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脖颈,感受到鲜活的跳动的生命就切实在掌下,她笑了。
看管武承嗣的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主意,正要上前将绿绋带走时,李七娘他们便来了。
借黑暗藏住身形,绿绋认出了二人。她惊疑不定,搞不清为什么他们会联合在一起,想起先前听那些带武承嗣回来的人所说关于陆玄英之死,她以为是裴崇道背叛了玄英。
绿绋忍住怒火,心中替玄英不值,又庆幸武承嗣没有辜负自己,完全忽略了他今晚是被人押送回来的这一事实。
“绿绋,你怎么会在这里?”即使她藏得深,可裴崇道常年与玄英在一处,也能辨别得出几人的身形。
“我是魏王的人,在他的别院不是很正常?倒是你们,贼男女一对,陆玄英尸身未凉便一同出行,还妄图加害圣人的亲侄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两人被她的话搞得无语凝噎,对视一眼后决定借着彼此之间的信息差来套话,也好暂时稳住武承嗣。
“魏王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李七娘毫不留情地戳穿武承嗣,无视了绿绋的瞪视。
“咳咳,二位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武承嗣坐了起来,眯起眼睛盯着七娘,猜测她的身份和立场。
“魏王,你我恩怨虽然没有了结,可到底该敬重逝者,掘人坟茔、破坏墓穴,实在为人不齿,非君子之道。”裴崇道皱眉,明面上是劝诫武承嗣,可余光看着绿绋的举动。
不出他们所料,这绿绋到底还没有完全失了心智,起码对于曾经的上级还有几分惦念,虽然没有说话,可垂下的手慢慢攥紧了衣角。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君子,更学不来你们那套道貌岸然的模样,何况那里面究竟什么光景,你们也知道吧,否则大晚上去做什么,烧纸钱也早了点。”武承嗣对他们嗤之以鼻,他一向不喜欢裴崇道为官的做派,也不信世家中当真有这种清正之人。只是因为摸不清边上那娘子是何人而有些顾虑。
李七娘闻言讥笑:“如此来,你倒成了磊落之人?”
“不过今晚,我们来也是为了大家好,你自出丧仪式结束后便独自回来,再没有出过门,而我们谁都不曾见过谁,如何?”李七娘懒得和武承嗣多说什么,她确信对方听得懂自己话里意思,不过就算他真的想鱼死网破状告玄英的空棺,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假死。
因为圣人想要的已经达成了,陆玄英是真死还是假死,并没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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