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如萧成周、卢二郎,也都上前拜别,众人的泪水几乎把盖板打湿,甚至落入棺内。
即使知道真相,可绿缨还是忍不住别过身去偷偷抹眼泪,因为从今往后,她的坊主就再也不能常与她在一起了,甚至还得躲躲藏藏,以防被人发现告密。
“感谢各位,还是让她安歇吧。”裴崇道上前几步劝慰着众人,看向玄英的目光满是缱绻情深,又似是不忍地别过头。
就在这时,有骏马飞驰而来,上面坐着身穿竹簧绿胡服的太平公主,她高喊着“稍等”,扬鞭策马,配上这身颜色的服装,恍惚间倒是与玄英有几分相似。
不少人偷偷议论开,因先前太平在圣人的明示、暗示下逐步减少了与玄英的来往,又故意借着酒色表明立场,让人忘记了她与玄英、绮儿等人早在先帝时期就相识于内廷。
“我来迟一步。”她没有理会众人的行礼,直直走向了棺材,伸手欲摸玄英的脸庞。裴崇道他们来不及制止,且考虑到武承嗣还在看着,只能任由她作为。
“阿英,你冷不冷,脸上怎么这么凉,我不会放过害了你的人的,我向你保证。”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玄英几眼,收回手后冲裴崇道点点头。
因为太平的到来,众人又更热络几分,总有心怀不轨者想凑上前巴结讨好,却无一不被她身上那与女皇如出一辙的气势威慑,战战兢兢。
待一切结束,太平都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旁人不了解,但从小与她相识的绮儿多少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却碍于人多不好开口。
等到众人纷纷离去,裴崇道才邀请绮儿他们去玉清观叙旧,几人到了观中一一盘点今日众人的表现,待说起太平公主时又有些为难。绮儿虽然能靠着反应猜出一些,但到底这些年稍有疏远,且太平自幼与年岁相当的婉儿交情甚笃,若非玄英,绮儿也不会与她来往密切。
“别担心什么太平公主了,如果她要捅出去,那刚才就是最好的机会。现在最要紧的是,最后走的时候,我们漏了一个人。”绿绣点着签纸上的名字,怎么回忆都对不上数。
几人一惊,忙分着看,却毫无头绪,还是萧成周突然道:“有一匹马提前往反方向去了,我没看清上面坐着谁,可那马尾巴上结了九个彩绳结,马屁股上还有白纹。”
萧成周虽也爱舞刀弄枪,可因为不爱马球,甚少参与赛事,认不得这马的主人也很正常。
他说着倒是不觉得,可其余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盖是这马儿如今是武承嗣的坐骑,还是他前两年马球赛上从别人那里赢过来的。
“武承嗣,他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那留在那边是要干嘛?”绿缨不解,她明明记得魏王在京郊的别院不是那个方向。
裴崇道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在座几位都算与他和玄英极为亲近之人,从来没有见他如此失态过。
只见他深吸几口气,咬牙道:“武承嗣不相信九娘之死,不出意外,他极有可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去、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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