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沐,魏王这么一大早就上门来是做什么?”张昌宗悠哉地吃着茶,并没有看他。
“六郎昨日进宫,可是圣人询问了那陆玄英设坛一事?此人极为狡诈,行事狠辣,不达目的不罢休,六郎和五郎可不要给她蒙骗了。”武承嗣躬身为二张添茶,语气诚恳。
张易之抿唇,琢磨着该如何回应,又觉得以自己如今的获宠程度并不需要多费脑筋,便直截了当道:“圣人是有过问,不过那陆玄英并没有说什么,她不过也就是寻常人,想着攀上我们兄弟二人好给她在圣人面前说两句好话,如今往来这府上的有几个不是打着这个主意,魏王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这不太可能吧,我与她认识近十年,她虽然心机深沉,可断不会只是简单地求人庇佑,一定还有别的请求。”武承嗣根本不相信,甚至觉得张易之脑子过于简单,竟然轻而易举就被陆玄英给迷惑了,他才不会想到这个自己巴结的人已经不与他站在一边了。
毕竟,宫内有传闻,二张告密让陆玄英失了圣宠,鲜血淋漓地从紫宸殿偏殿出来。
张昌宗挑眉看着武承嗣,心里越发佩服起玄英,又觉得还好没有答应武承嗣的要求,以武家人的心智和肚量,是绝对玩不过这个在圣人面前几乎能全身而退的陆女冠的。
更何况,他知道圣人私下秘密接触过不少道家之人,据说是为求长生不老,那么即使如今陆玄英看似被厌弃防备,等圣人真的到了那时候,保不齐还是会让她进宫。
他笑道:“确实,你所料不错,这陆玄英除了求我们美言外,还希望能从贵府讨一样东西,不过也就是身外之物,不懂魏王可愿割爱?”
武承嗣不解,思索片刻也没想到自己府内有什么是值得陆玄英挂念的,又怀疑她是不是想要捉回绿绋给那个早死的贼婢绿绕报仇。
“魏王不用如临大敌,不过是你书房里一副画儿而已,听闻是早年陆女冠所跳‘飞天玄女舞’的场景,我们兄弟也很感兴趣。”张昌宗与张易之一唱一和的,把武承嗣弄得心乱如麻,震惊于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可想到又一坊又不觉得奇怪了。
他夺取又一坊的野心逐渐膨胀,便细细将诸多秘闻透露,即使内心不舍,可如果能用一幅画换来张氏兄弟帮他拿下又一坊,那帝位也就手到擒来。
此招行得迂回,可如果能做成,确实会增加不少有利的筹码,这也是当年韦家和李家联手想要搞垮玄英和又一坊的原因之一。
二张答得模棱两可,但在武承嗣耳中,他们本就是天然的合作伙伴,自然把计划呈上,又速速回府取了画卷,只等着收拢势力壮大自己,这样与庐陵王他们兄弟相斗也能增加成算。
“画卷就在这里,至于剿灭陆玄英一事,宜早不宜迟啊!”
张易之小心翼翼,随着卷轴一点点打开,画里身姿窈窕的美人也慢慢露出,只可惜并非正面,但光是背影就引人遐想。
五郎克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问道:“怪不得你珍藏许久,果真舍得?”
武承嗣抱拳笑了:“美人怎么敌得过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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