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几次她送画作诗文给前头几位“假相好,真棋子”,他们都是用这种眼神回应,好像是得了什么至宝一样。
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反正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对她而言只有好不好用之说。
裴崇道压下心底隐秘的雀跃,用玄英放在案上的匕首划开了特制的蜡封。这还是他第一次摸这把匕首,入手寒气逼人,在墙上照出一块光斑。
它也是他们交集的。
“俏俏,你……”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让玄英的心被彻底吊起,不安充斥着心房,下意识屏住呼吸,薄纱下的双眼紧紧闭上。他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也感受到了她的沉闷、压抑和不愿面对现实的逃避,让他瞬间抛却了字条上的内容,满心满眼都是她。
其实玄英心里早就有些猜测,从确认为死士的李三斤,到他谋算过人的妻,来路不正的碎魂香,和有特殊含义的狻猊纹玉片。区区放贷一事,刻意被人捅上去不说,还牵连出韦氏、李氏、崔氏、王氏、裴氏这些贵族,怎么样都不简单了。
背后的人究竟要什么?明明最应该出现的武氏,与李唐皇室分庭抗礼的武氏,怎么会如此完美地隐身。
思绪复杂,这一切就差了一根贯穿始终的线。她不愿相信自己的预感,可裴崇道的脸色明显已经说出了答案。手上一暖,是带有薄汗和茧子的触感。明明不是第一次触碰,可她心里却漏了一拍,细细麻麻有如触电的感觉,短暂地抚平了她内心深处的焦虑。
“看着我,俏俏。”温和的男声带着点严肃,他罕见的在她面前露出这副表情。
玄英接过他手中的字条,另一只手被他拉起轻抚,指尖摩挲手背的痒意让她想要躲闪,心里对于纸条的抗拒倒是消散了。
狻猊从天竺,武氏求之,上准。
她反手抓紧裴崇道的手,指甲狠狠陷入肉中,从胳膊起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那双永远都充满信念感和坚韧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还好吗?”裴崇道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刺激到情绪不稳的玄英,这还是他与她认识这么久来头一回见她失控,先前哪怕她威胁、警告自己远离这些时都没有这样。
“我没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玄英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断,只觉得脑子里被爆竹炸开一道道缺口,没有办法继续思考。
但她很快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又恢复到先前的波澜不惊。
可裴崇道下意识觉得还是不同的。
“狻猊是龙的第五子,其形象常被用于佛教文殊菩萨座前,更是驱妖辟邪的瑞兽。若是武氏族人求了来为圣人祈福也说得通。”他看了眼玄英,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
“磨磨唧唧干什么?让你说就说,我还不至于脆弱至此。”玄英拿过剪子将烛心剪下一截,微黄的火苗轻晃两下又渐渐膨胀,即使没有灯罩的保护也很好担起照明的重任。
“然而,玉片出现在李三斤夫人常去的佛寺,且李家在当地名声过旺,魏晋门阀的影响深远,难以根除。即使太宗起就令人修改《氏族志》,高宗时下诏禁止联姻,可仍不能避免。尤其是七姓十家,权势、威名可以罔顾李唐皇室,就连圣人此前都想为庐陵王求娶崔十八娘。
“很难说这些家族彼此之间的关系,但是韦氏的介入确实有很大影响,不过无法动摇根本,陇西李氏中也不是所有都与韦氏交好,甚至在他们得罪崔氏后,李氏内部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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