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若是寻常话本子里,前头一位已是空有技巧情感全无,那接下来出场的必然是举世无双的人物。况且曾担任教习,又久负盛名,怎么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也对接下来的曲子更加期待。
可惜的是,所有人,包括玄英在内,都猜错了。
都说相由心生,字如其人,那么曲子,也是可以反映为人的。
起初还好,众人被那仙乐带入桃花源中,正自顾沉醉,可突然一个泛音没有跟上,转折突兀,但他顺手一勾,巧妙转圜也就圆了过去。
对于不通琴瑟之人而言,仅仅一个小失误,处理得还那么妙,可以算是上乘。可就玄英听来,他技巧是更胜一筹,情感也饱满,但曲中隐隐透出盛气凌人的态势。
不是那种胸有天下、睥睨众生的豪情,而是蝇营狗苟又蔑视众人的轻慢。
简单来说,他看不起刚才段家郎君,也看不起围聚此处听琴者。想来是为宫中圣人太后弹奏已久,轻易不愿于众人面前弹奏。
“这位倒是比先前那小郎君有感情,技巧也更甚一筹,可你对琴不诚,我只听到一个善于钻研之辈的傲慢无礼,难怪只是前任教习呢!”玄英高声喊道,生生打断了他的琴音。
见所有人都望过来,玄英也不怵,兀自举着酒杯笑道:“可惜了这张好琴。”
众人一片哗然,四下讨论起来,除了个别家族底蕴深厚之人沉默不语,其余皆以教习为先,倒是那一直盯着琴盒的郎君此时偏头看向玄英,可惜她只顾着喝酒而错过了。
当即有人反驳她,觉得她区区女子,年岁又不大,哪里懂得许多。更有人叫嚣:“你行你上啊!”
玄英听闻不由大笑,她眼头处各用胭脂点了一个红点,眼尾又细细长长勾起,眉飞入鬓,倒有些像话本传奇中的狐狸精,一时之间把众人看呆了,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利索。
“我陆九娘从来只听最好的琴手操最好的琴,十多年来耳濡目染,怎么也能算上半个行家,有什么不可评的?且你们大庭广众之下比试,不就是让人说的吗?凭什么我行我上?我说我行了吗?一行人干一行事,他一个教习国手连本职都干不好,怕是奉承谄媚久了忘了学琴的初心了吧?这都不能说吗,而且他确实不在教坊了呀,我哪句话说错了!”
忆起当年初到洛阳定居就当街抨击教坊教习之事,玄英不免一笑。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后来甚至与人打赌,赌输的要在洛阳最好的酒楼里赔罪道歉外加献曲一首。
她输了,但同时也赢了。
因为从此以后,全神都无人不知玉清观陆玄英陆女冠之名。
“来祭酒,当年小道轻狂,得罪了教坊,还请海涵。”她想起面前这人似乎与当时的那位教习有旧,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当众讽刺让人下不来台,难道说自己被推来整这出宫廷乐舞,也是有这层原因在?
来逸臣还是谦和有礼,风度翩翩的模样,只是她见多了表里不一的人,心里总不免犯嘀咕。毕竟目前为止,只有一个裴崇道算是通过她的认可。
也不知自上次一别,他还会不会深夜醉酒了?
本就是想借着入宫暂时不与裴崇道打交道,偏偏进来了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起他,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与异性近距离接触,才这样念念不忘?
玄英微微蹙眉,有些不满于自己的反应。可这神情落在旁人眼中就多了丝意味,周茂文等人也不由得看向来逸臣,他们自以为做得隐蔽,这眉眼官司却被状似神游的玄英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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