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知道的那一天。”
直到回去的路上,裴崇道都在思考“又一坊”,这一消息甚至冲淡了他对武钦载收贿案的注意力,好在他及时回神,才重新思考接下来究竟是听武钦载的,还是坚持查下去。
坚持的意义是为了真相,如果真相在迷雾中难以浮现,那就得先去除迷雾。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再加上一个实力可怖的组织似乎掺和其中,那即便是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日,武钦载、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就像当年之事,谁还记得?时间会抹去所有痕迹,不论是证据,还是人心中的记忆,都会败给岁月。
他陷入了沉思,连小厮唤他的声音都没听清。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那双眼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如幽灵一般,隐藏着。
第二日,大理寺。
与往常一样汇报完工作并分配新的案件后,刘寺卿特地留下了裴崇道,见他眼下青黑,不免关怀:“敬之,我知道你是个办公一丝不苟、废寝忘食之人,可也要注意身体,切忌熬夜通宵。”
“下官遵命,多谢刘公关心。”
正要离去,刘寺卿又把他叫住:“敬之啊,武钦载的案子你审理的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疑问?我听说你昨夜还特地去见了他一趟,可是有什么收获?”
因着昨日听了武钦载的肺腑之言,他心中也有了几分判断,虽然还未决定好是否要继续深挖下去,可是面对上官的询问,他决定暂且隐瞒一二。
“案子并无不妥之处,昨夜之行也只是因下官曾与他共事半载,不敢相信他竟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是为了问出更多内情,也是为了道别,”他顿了顿,尽量让声音一直保持和往常一样的平淡无波,“只是有一事下官不明,圣人如今大赦天下,可武钦载所犯之事牵涉甚广,数额极大,这……该如何判决?”
听他这么说,刘寺卿满意极了,想这从来都不讲情面的裴少卿终于能通些为人处事之道,哪怕是昨夜武钦载讲了什么也不要紧,甚至应该庆幸有他的话,否则敬之这小子是永远也改不了。
“依律,主犯武钦载和从犯李思安、谢文元等人应处死,其余涉事人员流配三千里,可你也提到了圣人大赦天下,而如今案件众多,无法拖延,便酌情减刑,主犯和从犯由处死改为流配三千里,其余人流配一千里,至于家眷,则贬入贱籍。”刘寺卿给这个案子下了定论,轻飘飘的几句话,为每个人的未来做好了选择,甚至已经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提前为他们预留下了一串名字。
“如今你可是少卿了,要尽快协助我,一同为上分忧才是,这律法可是要熟记于心。”
“多谢刘公教诲,下官领命,这就去写结案报告,告退。”裴崇道没有说的是,所有自唐建朝以来至今的律法,他都早已铭记,刻入骨髓。
当写下最后一笔时,裴崇道还是不忍地闭上了眼,轻轻叹息,叹武钦载,也叹自己,都是身不由己,都是不得不做出此时最恰当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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