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瑶点点头。
水蛭产卵茧,每次三四个,每个里面最多接近四十条。
咬人的这条大概感觉环境不错,挺能生的,目测一百多条。
然而,并非所有的小蚂蟥都能看到,可能还有更小的,肉眼很容易忽略。
怎么取出,有没有完全取出是个问题。
最好去医院,用高浓度盐水反复清洗,再拍片确认。
中年汉子一刻不想等,浑身哆嗦,咬牙道:“您这里能洗吗?我不怕疼的。”
谁知道蚂蟥会钻到哪里去。
“这会知道怕了?”梁景瑶先瞪他一眼,再安慰,“放心吧,蚂蟥只吸血,不吃肉。”
再三保证好几次,中年汉子才勉强放心,逃一般离开。
医生真的要活到老学到老。
查出中年汉子贫血不难,但谁能想到,蚂蟥会在身体里产卵?
————
第二天早上刚要开播,来客了。
一名身穿制服的年轻女警,叫陈萍,为私事也是公事。
她刚参加工作不久,没有经验,平常处理东家西家的鸡零狗碎。
几天之前,去送一个迷路的乡下老太太,结果遇上了人命案。
有人从井里发现具尸体。
陈萍一边保护现场,一边赶紧打电话汇报。
尸体很快捞上来,是本村的人,叫大小,咋一听,不像个人名。
可这个名字实际金贵着呢——大胖小子。
大小出生的那个时代,丫头片子不值钱,儿子是一个家庭人丁兴旺的主要表现,儿子多,意味着干活有壮劳力,打起架来不吃亏。
因此即使他上面有五个哥哥,父母依然给他起了这么个宝贝名字。
可惜,大小不知道娘胎里没发育好还是怎么着,活像个没发好的馒头,五官皱巴巴挤一起,尤其眼睛一点点,怎么看怎么像头猪。
长大后,身高只有一米四多,是个傻子。
傻子命不好,父母在他七八岁时去世,还好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傻子享有正常公民一切应有的待遇。
他有国家分的两亩地。
他先后跟着大哥,二哥,三哥,最后,跟着五哥。
五哥也结婚了,嫂子和侄子侄女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从没打过他,但也没把他当成个人。
大小太脏了。
农村卫生条件本来就不好,大小只有夏天才去村外河里洗澡,每次洗,活像件掉色的廉价衣服,染黑一大片河水,让村民避之不及。
冬天冷没法洗,脸上脖子里的泥灰,一层层一道道,比猪圈里的猪干净不到哪里去。
衣服更不用说了,哥哥的,嫂子的,侄子的,从上身就没洗过,硬邦邦的,脱下来能原地立起来。
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脏,天热睡家门口的柴火垛,天冷睡灶房里的柴火垛。
可就这么个人,生命比地里的野草还强,没病没灾,健健康康活到了六十八岁。
因为陈萍,案发现场保护的非常好。
刚下过雨没多久,土壤松软,脚印清晰可见。
重案组很快来到,排查掉最先发现尸体的几人脚印,只有大小的。
也就说,从脚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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