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唐军临时搭建的帅帐,李源内心除了一丝侥幸,更有几份担忧。毕竟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面见“大人物”,历史上著名的南唐战将,边镐。
如今自己的生死,更是在他一念之间,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稍稍平整了呼吸,同时努力回想着平时书中写的,那些军师手摸长须侃侃而谈的场面,只可惜李源身上穿的不是飘逸的长袍,还是一身冰凉的士兵盔甲。
李源强装镇定地拱手弯腰:“小人见过边帅!”
一声略带傲慢的冰冷言语:“便是你,说有破敌之计要献与本帅?”
浓烈的好奇心使得李源悄悄抬头瞟了一眼,只见端坐在帅案前的,是一位身姿挺拔、气势刚健的中年男子,不说身上那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只看他胸前镌刻的那一尊虎头怒目,便与他浓眉下锐利的目光极为吻合。果然是灭了两国的名将啊!
隐藏好了激动的情绪,李源似乎忘记了方才的惶恐,动起了歪心思,这年头武夫当道,武将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
虽说边镐给他人的印象是低调、沉稳、儒气,但后来灭楚之后,便本性暴露了,沉浸在封疆大吏的美梦中,放纵下属,最终一年不到丢了楚地,灰溜溜跑回了南唐。
南唐不缺忠臣良将,但边镐绝对算不上纯良之人!
而且根据历史记载,此时的边镐首次担当主帅,正是建功心切,想向上爬的时候,全心全意只想打胜仗,在皇帝面前露脸。
在灭楚之战中,朗州兵的到来曾使他原地驻军多日,可见其谨慎求胜的心思。这也是李源笃定边镐一定会见自己的原因。
虽然你藏得深,但我也能摸到底。李源决定先绕个弯:“正是。但小人有些不敢说!”
边镐还是那副高冷无比的语气:“你既自称献计,又为何不敢?”
你要这么问,那我可就整点你爱听的啊!
李源吸了吸鼻子,立马现出一幅战战兢兢的模样:“回边帅,您昔日平张匪、征闽南,开疆拓土,未尝败绩!智勇无双,可谓我大唐第一名将!军威实在是鼎盛,因而小人到了您的面前,倒有些不敢班门弄斧了!”
只见边镐凝视了一会儿低头哈腰的李源,随即便摆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表情:“奉承之言就不必多说了!有何计策,速速道来!若无计可献,本帅必治你戏弄上官之罪!”
但还是被李源敏锐地捕捉到了嘴角的一丝笑意。
现代古代果然都一样啊!既然有戏,那李源便开始发挥了:“遵命!回边帅,近年楚国众驹争槽,内乱不休,早已是州府破碎,民不聊生!马希崇僭位楚王,却不知重整山河,安抚百姓,仍然与他的那些兄弟是一路货色,只知享乐,国中民心已失!更不懂兵事,过于自负又御下无方,要不然怎会自信到只派二百兵士去押送马希萼,结果连人带马都给带跑了?如今他困守潭州一城,挂了个楚王的虚衔,有名无实,只待死耳!
而马希萼,虽然死灰复燃,但他已是日落西山,在衡山并无根基,只不过是指挥使廖偃手中争权棋子,手下招募的都是流民新兵,不过万人,打起仗来必定一哄而散,故而才断江为栅,求我大唐为援,此人不足与谋,也不必多虑!”
听到这儿,边镐脸色渐渐变幻,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眼前这小兵装束的李源,不禁陷入了迷惘:“嗯,确实如此。你接着说!”
得到认可,李源立马抬起头,直起身子仿佛卧龙凤雏附体一般,自信满满地大声说道:“小人以为,如今楚国的真正祸患,并非是两王。乃是马希萼的旧部,朗州兵!楚国连年兵祸,而朗州本地是马希萼多年苦心经营,极少有战事,地势险要,兵多粮足!其主帅武平留后刘言骁勇善战又甚得人心,手下更有王逵、周行逢之辈的良将!朗州府又素来与蛮兵交好,去年我大唐助马希萼攻入潭州时,便有洞溪蛮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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