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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唐凝打了个哈欠,她确实撑不住了,两天都没睡。
秦肆想背她,她不让,自己硬撑着,跟在秦肆后面。
一间间安排好的房间,都睡满了人。昨晚守灵时感觉人不是很多,看着睡满的房间,才知道来的宾客也不少。
还是到了白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派人给他们在自己院里安排了间僻静的屋子,客人们都不会来打扰。
唐凝倒头便睡。秦肆把她安顿好,继续去忙碌。
肃杀的气息让唐凝遍体生寒,盔甲灰暗的、明亮的,都遮住了那些相似的身材,掩住他们不同的脸。他们整齐地坐在马上,一排排过去毫无参差。
仅有一人还骑着马在动,他的盔甲要更亮,镶着金属片的手套间握住了一张雪白柔软的绢帛,上面隐隐有字。
他似乎在大声呵斥什么,唐凝看不清他头盔下的脸,仍能体会到那种愤怒。
唐凝的视线跟着骑马移动的人转向,视野里出现了另外几个人,他们跪在地上,一样穿着厚重的铠甲,却没有头盔,头发打着髻,但似乎被粗暴地扯过,散落出来的头发在狂烈的大风里舞动。
突然,唐凝如利箭穿心,痛到不能呼吸。
正中那个人,是秦肆啊。
冷峻的脸迎风,沾有很多脏污,还有数道血痕,他正视前方,眼中空洞无物。但在一群垂头沮丧的人中,显得那样坚毅。
手握绢帛的人下了马,慢慢走近秦肆,他缓缓蹲下,靠在秦肆耳边,嘴巴开合。唐凝急切地想要知道他说了什么,却完全听不见。
猛地,秦肆眼中爆发出神采,似是滔天怒火,想要焚尽一切。
唐凝安静而无力地看着,这样的秦肆,让她感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那人又重新上了马。他一挥手,扔下绢帛。
利刃比绢帛先落下,几颗头颅滚落到地上。
“不!”唐凝惊醒,屋内热气很足,她却有些瑟瑟发抖。
梦里的场景不停在她眼前重现。她知道,这是书中秦肆死亡的场景。
她顾不上穿好衣服,披着床上的毯子,鞋子只穿了一半,就那么趿着,急匆匆跑了出去。
屋外的婆子丫鬟们俱惊异地看向她。
“秦肆,秦肆呢?”她问。
众人摇头。
这是老夫人的院子,几乎没有男丁。唐凝跑到院门口,微微迟疑该不该出去。
“娘子!”远处传来惊喜又担忧的呼唤。
唐凝抱着毯子,停下了,看向那道身影,眼里隐隐有泪光。
“你怎么跑出来了?”秦肆匆匆赶来,拢紧唐凝身上的毯子,又看向她的脚。
“娘子真淘气,小心染风寒。”秦肆蹲下来,想帮唐凝穿好鞋。
他把唐凝的左脚扶起来,绣鞋上的一抹红点刺入他的眼里,他小心地伸手触了触,是血,带着一点点温度,却比这室外的风还要让秦肆感到寒凉。
“你脚破了。”秦肆不由唐凝分说,将她拦腰抱起,唐凝惊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
“哐当。”没穿好的两只绣鞋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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