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累不累……?”
“不累。”绥帝声音如常,未有丝毫疲倦,好像当真不怎么累。
南音终于鼓起勇气抬首,瞬间便落入绥帝深邃的眼中,霎时整个人都滚烫。这目光太有侵略性,即便经了克制,依然让南音感到神魂发烫,有种赤条条坐在绥帝身侧的羞窘。
她强忍羞涩,出声道:“我整日都没怎么用食水,想来先生也一样,再吃些面罢。”
面是方才侍女们奉上的,犹冒着热气,绥帝颔首,和南音分食了一碗。
洗漱的水和香汤早就提前备好,南音下榻洗过手,回身迟疑问:“先生,可要再沐浴一番?”
先前更衣时,她已经又擦了遍身子,如今依旧清爽,倒是不用。
绥帝沉吟一番,道:“我去去便来。”
说罢挑开帷帐往屏风后去,不多时内殿便响起哗哗水声,让静坐帷内的南音止不住脸红心跳。
先生他……的确非常伟岸,高大挺拔,仅着中衣时,便能清晰看到其下肌理分明的体魄,若是压上来,她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听闻先生臂力惊人,当初征战东突厥时,能够绷紧重弓,一箭射杀数里外的敌将。
不似大绥前几任皇帝都是文士,先生文武兼修,既有智谋,也有武力。
左思右想,愈想,胸中愈如擂鼓。待绥帝回榻时,发现南音已经默默坐在了左上角,像个意图用床帐和被褥掩住自己的小鹌鹑,想要逃避的模样也显得十分可爱。
长眉不由微扬了下,绥帝没有直接靠近,而是道:“今日在外受百官敬祝时,相如端向我求了一事。”
“……甚么?”南音抬眼看去。
“他心悦郑尽的孙女,请我给他赐婚。”
在这之前,相如端其实已向郑家表明过心意,之所以请求天子赐婚,也是希望能给予郑璎最大容光。
“五娘若知道,定开心极了。”南音忍不住问,“那先生应了吗?”
“鉴于他此前查案有功,自是应了。”绥帝眉眼柔和下来,此刻有种平易近人的气质,“并着礼部备了贺礼。”
闻言,南音为那二人感到高兴,“早在表兄寄住郑家时,他们便已生情,表兄和我说过,会在考取功名后向郑家提亲,他果然不负此诺。”
绥帝微微笑了下,“行止是君子,一诺千金。”
他道:“今日大喜,他们借机请命,另外又赐了几桩婚事。”
南音好奇询问,绥帝便把人一一讲给她听,知晓她如今对长安城所有的高门士族仍不算熟悉,还将其出身背景都说得十分清楚。
不知不觉间,二人越靠越近。
待最后一个“的”字消失在绥帝唇间,南音发现,他们竟不知何时捱在了一起。
登时一惊,下意识想挪开些,却被绥帝迅速按住,就着彼此正坐的姿势朝她吻去。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覆来,像织出了密密的金笼,将她禁锢其中,唇间也在被肆意搅弄,啧声不断,南音被夺走了呼吸,很快就无力招架,双颊泛出深深的红晕。
雪肌染上绯色,更是美不胜收。
她无法再稳稳坐着,被绥帝身躯压下,不由自主地陷进了柔软的被褥,双手被牢牢按在头顶之上,浑身只余腿能稍作挣扎。
“怕吗?”绥帝稍微起身拉开距离,低哑着声音问她,气息亦变得不稳。
“我若是说怕……先生会容我休整几日吗?”南音试探性地轻问。
绥帝低笑出声,胸膛发出细微的震颤,“恐怕不会。”
他低首轻啄了下南音滚烫的脸颊,“我已等了太久。”
意思便是,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南音别过脸,侧首枕在绥帝的臂上,颇有些破罐子破罐的意味,“既如此说了,那……还问甚么。”
她闭上了眼,眼皮紧张地不停颤抖。
绥帝又笑了下,抬手温柔地抚过她面颊,待南音的忐忑稍微平缓,这才真正俯下身去。
细嫩的,初初绽放的花儿,便在今夜被狂风骤雨无情侵袭。
风吹雨打过后,花瓣微蔫,唯余点点露珠留于其上。
……
烛泪在灯盏中积攒了大半时,内殿动静已歇。
鉴于今日大婚劳累,二人又都是初次,绥帝并没有太过放纵,稍感餍足之时便停下了。本还想和南音说些话,但她已经累得动动手指都难,只勉强从喉间含糊回应几声,就闭眼睡了过去。
低眸凝望倚在胸前酣眠的南音,绥帝胸中柔情无限,精力仍然很好,甚至可以将人抱起走个数十里不停歇。
但无论有甚么想法,他都压下去了,只就着这样的姿势看着南音,时而把玩她的青丝或手指。
这些小动作其实颇为扰人睡眠,可南音着实太倦,往往都是勉强支开眼皮看一眼,见是绥帝便又陷入睡梦。
大婚当夜,便如此过去了。
南音朦胧睁眼时,发现绥帝竟依旧是先前的姿势,不由讶然,“先生一夜未睡吗?”
“睡了,只醒得早。”绥帝面不改色扯谎。
南音半信半疑,动了下,发现四肢酸涩得很,尤其是几个隐秘之处,还泛着隐隐的疼,登时又是脸色微红。
她问过时辰,得知已不早了,忙支起身子,“该去给娘娘,母后请安了。”
“晚些也无妨。”绥帝不以为意,他后宫唯有南音一人,上也只有崔太后,无需太过劳累。
南音却不依他,推着人起身,“第一日便不按时请安,既是我失礼,也是不敬母后。纵然她再体贴,也不可如此。”
绥帝无法,只能顺她意召侍女入内侍奉,准备让她请安后再回椒房宫补眠。
待二人快速收整好,已过去了两刻钟,差不多是该给太后请安的时辰。
绥帝传来御辇和南音同坐,若无必要时刻,几乎就没松开过她的手。南音很是不好意思,但绥帝坚持,那些宫人又都很是知礼地低着脑袋,便随他去了。
曦光渐盛,到达鸾仪宫时,崔太后已端坐座上等待他们,见了二人,受过敬茶,封了大红包,又叮嘱了些惯常的吉利话。
作为婆母,崔太后无疑是极易相处的一种,半点为难南音的意思都没有。
看出南音的疲倦和绥帝示意,她十分体贴道:“哀家今日起得早,这会子想睡个回笼觉,你们请过安便先去罢。”
南音赧然应是,如何听不出这是太后体恤她的说法。
于是在太后那儿待了不超过半个时辰,又回到椒房宫。
边被侍奉着解衣,南音终于想起一事,“喧喧呢?”
按理来说,小家伙这时候该被放出来了。
“它太闹了,这阵子就让内侍先陪着。”绥帝揽她往榻上去,“再睡会儿,我在这陪你。”
每逢帝后独处时,侍女们都会非常懂事地守在角落,没有传唤不轻易靠近。
南音确实仍然很困,眼底泛着泪花儿应了声,随口问道:“先生有几日的假?”
天子大婚,自也是有婚假的,这些日子无需上朝,除却紧急国事外,也不用处理任何政务。
“一月。”
南音迷糊唔了声,被他拥着,倚靠在绥帝胸膛又慢慢闭眼,只在意识沉眠的最后一刻想到,大绥天子大婚不是最多休息半月么,怎么是一月?
不过她已经无法清醒思考了,那点点疑惑只能暂时搁置。
但很快,南音就切身体会到了绥帝说的一月假期意味着甚么。
他实在……太黏着她了。
除了回门那日忙碌些,其他时候无需处理政务,无需接见大臣,绥帝就白日里陪她看书作画漫步,夜里在榻上痴缠,且每一夜,都比前一夜缠人的时辰更长。
许是发觉她在慢慢适应,他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常常一到入夜的时辰,南音尚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在了床榻上,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沉沦的欢愉。
连着七日七夜,绥帝都是如此。
起初南音还能按时在清晨起榻,出椒房宫逛一逛走一走,熟悉如何处理宫务。
但夜里绥帝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后来即便凭着着过人的意志力,她也无法再起了,常常日上三竿才睁眼。
绥帝却已经练过剑,回身又躺回了榻上陪她。
这样的婚假,不仅南音招架不住,侍女们脸红,消息慢慢的,还传到了太后那儿。
“夜夜都……”太后止住,震惊的神色过后,这把年纪都不由脸热起来,摇头道,“定是陛下贪欲不知节制,那孩子怎也就这样顺着他。”
想到南音毕竟是个女孩儿,这方面恐怕是劝也难劝,拦也拦不住。
在国事朝务上她也许可以劝住绥帝,但这件事上,恐怕只能听之任之。
太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原因。
她倒不担心绥帝,自少年期过后,绥帝就猛串个子,长成如今的高大模样,且时常习武,精力无限。
只是南音,那样柔弱的孩子,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怎经得住这样无度索取。
她实在放心不下,心道,作为长辈,还是得去说说这对新婚夫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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