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爬上梯子往外看。
那些赶路的义军都举着火把,走得很急,并没有停下来歇息和打劫之意。眠棠看了一会,便悄悄下来,问也在看的范虎,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范虎蹙眉道;“看着他们,总觉得不像是义军……”
能吃得起饭的,谁会揭竿造反?范虎跟随王爷镇压过义军,那一个个都是脸色黑黄,眼睛里冒着绝望的凶光。
可是方才那些个军队,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模样,最主要的是行军时的样子太过训练有素,不像是凑拼起来的义军。
其实范虎说的这些,柳眠棠也看出来了。
偏偏这么一一支虎虎生威的队伍,却举着鲁王的义旗。
眠棠略想一想,便猜到有人浑水摸鱼,假冒鲁王的名义,趁着淮阳王围困重围来攻打眞州。
而他们攻打眞州的目的不言自明,一定是想要控制住淮阳王府,扣住淮阳王的家眷,借此来要挟淮阳王。
当初崔行舟领军进发前,也布兵眞州,原本不足为虑,偏巧前些日子,万岁下达了夏谷令,抽掉了眞州的兵马去临州运军粮。
而驿道被封,崔行舟一定不知道眞州兵马被圣旨抽调了大半的事情,一切都是这么凑巧,可是合在一处,却是准备要了淮阳王的身家性命……
若是这般,眠棠倒是觉得现在暂时不必太过担忧崔行舟的安危了,他那边必定是无什么大碍,所以这个隐匿在暗处的心怀不轨者才会想要进攻快速眞州,拿捏淮阳王的七寸。
想到这里,她连忙对范虎道:“快!你要赶在这支军队之前,给淮阳王府报信,别的什么都可以不拿,但是一定要将太妃,还有王府里的姨娘小姐公子们给接出来。人救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范虎听着街外一直没有停歇下来的脚步声,紧声道:“明白,人比什么都重要,可是我走了,您在这儿也太危险了……”
眠棠已经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边走边道:“无妨,我出府时走的偏门,没有什么人看到。太妃要脸,想必没有声张,那些匪人并不知我不在王府里。你看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过来撞门,便知他们是不知情的。你将人带出来,在眞州的西郊风雨亭等着我。不过你去说了,王妃不一定肯信,又或者拖拖拉拉的拿不定主意,实在不行,你带些我配的迷药,将太妃弄晕了,再让暗卫们将她送出来。等到这帮人攻城时,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眞州……保不住了!”
范虎听得眉头紧锁,再不敢迟疑,快步领人从后街出去,按照眠棠的吩咐,摸到玉烧瓷坊外的运河上,坐着铺子里运货的小船顺流快速抵达眞州。
这些“义军”人数甚多,过江也要耽误时间,他一定能赶在这群人来之前到达王府。
而柳眠棠这边也快速换了一套男装,学了去西北时的样子,用炉灶的煤炭抹脸,再拿了银票子和几锭子金银,然后带着同穿男装的芳歇、碧草,还有留下来的几个暗卫顺着后街转出去了。
接下来,她寻船渡江,又雇了简车快马在风雨亭等候,可是等了又等,直到天亮就是不见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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