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幽阁楼,檐角上挂满了青铜惊鸟铃,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祁双夜并没有直接推开正门,反而绕到了屋舍的背面,将一块玉佩放进一处隐蔽的凹陷内,一道隐秘的小门缓缓从红柱上打开。
入口极窄,只允许一人侧身通过。
屋内全部由石壁打造,只有寻常屋舍的八分高密室,祁双夜也只能弯下腰在这间密室内行走。
密室的尽头放着一盏长明灯,虽火光并不旺盛,但却足以照亮整个房间。长明灯旁贴墙放着一张搏古架,架子上摆满了各式的瓶瓶罐罐。
祁双夜慢慢走到搏古架前,伸手从架子最上方一格取下一只青花白瓶,白瓶用黄色的符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瓶塞与瓶身接口的地方还用朱砂封了线。
他摩挲着手中的青花瓶,金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忘情…”他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一种近乎病态的神色浮现在他姝丽五官上:“兄长就这么害怕我再回来纠缠于你吗。”
他的指尖慢慢转动瓶塞,眼中的光忽然变得柔情而痴迷起来。他朝着瓶顶闻了闻,百花的香味缠着辛辣苦涩的酒气从瓶内散发出来,恍若能一醉解千愁的琼觞美酒。
千万年来,无数仙人渡劫归来便会饮下这杯忘情酒,将俗世凡尘忘了个干干净净,继续做他们那无情无欲的神仙。
可他祁双夜偏偏一个字都不想忘。
“听闻世间有一种酒名唤忘情,饮下便能前尘往事尽忘。”那只没良心的臭狐狸的声音好像又响在了他耳边。
祁双夜紧紧捏住瓶身,他胸中哀伤又愤怒的情绪如同泉水一般从高高的断崖上倾泻而下,逼得他只得颤抖的蹲下身体。
他脑子中不停的浮现出狐苓那张清冷又勾魂的面容,在七夕朦胧的月色下,仰着头沙哑着嗓子对他说:“继续。”
“砰,砰!!”
祁双夜捏紧的拳头重重砸向了另一侧的墙壁,坚硬的鳞甲顿时又在密密麻麻的坑洞上留下了一个崭新的印记,他的眼中冒出熊熊雷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那只妖心里,他祁双夜究竟算是什么?
那些不堪重温的旧梦,偏偏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他脑子里,肆意生长膨胀,不断撕咬着,刺伤着。
他好像完全发了狂,像是在黑暗中失去方向的野兽,不断用伤痕累累的身体撞击着囚禁他的牢笼,直到精疲力竭的倒下。鲜血从他的鳞片之间崩裂出,一滴又一滴落在地面上,灼烧出冒着白烟的孔洞。
偏执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疲惫的闭上眼,顺着光滑的石壁沉沉滑坐到地面,耳边心脏剧烈跳动的咚咚声和石壁被灼坏所发出的“嘶,嘶”哀鸣。
将胸前带着的红绳解下,祁双夜小心的将扁瓶中的物体倒在手心里——柔暖的灯火下,他沾满血污的手心中静静躺着两撮结成环节的毛发,一黑一白根根交缠,难分彼我。
他缓缓贴近手中纠缠的毛发,鼻尖轻嗅着白色毛发上那清冷的妖气,嘴角扬起了一抹偏执的微笑。
“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来找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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