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哪里轮到你两小儿说教。”赵大人站起身,掸了掸衣服:“去取我狐裘来。”
阿贵不敢多言,从木施上取下狐裘,仔细为主子穿戴好,又不放心得下楼为主子灌上两个汤婆子。
等到都拾掇好,狐苓便再后面操控着赵大人出了门。
医馆在西街,赵大人腿脚慢,从驿站到医馆足足走了一炷香。刚到医馆门口,正瞧见江郎中面色焦急的往医馆进,赵大人连忙出声叫住江郎中:
“江大夫——”
江郎中步伐一顿,回过头目光落在赵大人身上,神色短暂的诧异,随即点点头:“赵大人看起来身体无恙了,恭喜。”
说完他又拱了拱手,语气匆忙:“还请大人恕在下失礼,江某现在急着寻找小女,改日定携小女一起登门探望大人。”
“哦?江小姐出了何事,我这两个仆人向来伶俐,不如叫他们一齐帮江大夫找找。”
狐苓掀起眼皮,眉头微蹙——这江家医馆附近怎会有股骚皮子的味道,黄家难道已经追查到了此处?
江郎中像实在没了主意,此时见有人伸出援手,便简略地将昨夜江莲心清昨夜一夜未归的事情同三人说了一遍。
赵大人听后,当即让阿福阿贵二人随江郎中前去寻人,自己则留在医馆内等待。
随着几人的离去,狐苓便断开了对赵大人的控制,在他身上下了道障眼法,使得赵大人在旁人眼中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正准备出门时,在他的怀里忽然传来龟金金焦急的声音:“狐弟——狐弟——”
狐苓怔愣了片刻,随即从怀中摸出一面发着青绿光的龟纹铜镜来。
这是龟金金以前送给他的镜子,自打那件事发生以后,龟金金怕他再叫人欺负了去,便将玄武宝镜一分为二。
将龟镜送给了他,自己则留下了蛇镜,只要将这两面镜子戴在身上,无论两者离得多远都可以随时通讯。
“龟兄。”狐苓赶忙应声。
龟金金听见他的声音,先沉默了半晌,随即噼里啪啦地痛骂出声:“好你个臭狐狸,下山了也不跟兄弟说一声,害老子白担心那么久!”
“事出紧急,我也是这几日方才安顿好。”狐苓只得苦笑。
“先不说这个。”龟金金语气匆匆,似乎有什么大事:“黄家已经知道我大侄儿偷了灵药,已经派了黄四郎前去捉拿你们。”
追来的竟然是黄四郎?
狐苓愣了愣,飞快说到:“我知道了。”说罢也不顾镜子那头龟金金喋喋不休的抱怨声,指尖在镜面上一划,龟金金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镜子里。
他匆匆将龟纹铜镜往怀里一塞,顺着骚皮子的味道追去,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盛。
骚皮子的味道一直延续到后山附近的梨花林深处,此时梨子还未成熟,鲜有人会往这里来。
狐苓继续向深处走,萦绕着鼻尖的血腥味逐渐重了起来,单凭那血气的浓重,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狐苓心中一沉,快步向前方走去。
两侧雪白的梨花快速向后方退去,前方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躺靠在梨树下的模糊人影。
——或许已经无法称呼那一团东西为“人”。
狐苓怔怔向前方走去,脚下像是有千斤重,脑中一片轰鸣。
散在地面上的素色襦裙被血液浸染,少女歪在手臂上的脑袋像是被野兽强行撕扯了下来,靠着连带的血肉堪堪吊在肩臂上,从脖颈到胸口有被剖开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胸腔里面的脏器全已消失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对上了那双因为惊恐而放大的眸子,那里一片死气沉沉,就好像在无声控诉他所带来的这一场无妄之灾。
而在少女的身下,大片的血迹如同盛开的海棠,刺的狐苓透不过气,也睁不开眼来。
他苍白的嘴唇颤动着,却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小郎君?”
狐苓的瞳孔骤然缩成一线,猛地转过身去。
后方的梨树下,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她的眼眶黑洞洞的,鼻子轻轻一抽,空荡荡的眼眶便流下两行血泪来。
“江姑娘,我……”狐苓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向她道歉,但她没有理由去原谅。
她本不应该毫无生气被遗弃在这里,要不了多少年,她应该会找到属于她的如意郎君,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后,披着红盖头笑眼吟吟的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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