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心神,缓缓抬头看向左章,眼神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审视。
“反应还挺快。”
左章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弘和尚,见对方忽然面露凝重看着自己,不由失笑道:“贫僧只是诈你一下,却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假和尚。”
假僧人身份被揭穿的正弘和尚索性不再伪装,面容沉静的朝着僻静处伸手一引,然后便率先走了过去。
暗暗猜测对方来意的左章见正弘和尚所选处恰有一株幼小的桃树苗,便笑着跟了上去。
“这位大师有礼。”正弘和尚冲左章拱手施礼,“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智深。”左章随口答了一句,然后继续好奇的打量正弘和尚。
“幸会。”正弘和尚疑惑道:“不知大师为何试探于我?”
“你太干净了。”左章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脚边的桃树苗,咧嘴笑笑,“挂单借住的和尚都是脏兮兮的,没你这么在意皮相。
“而且你虽会武,可手掌茧痕浅淡,显然时常用心打理。
“再加上那些茧痕在食指拇指的两指根部较重,应是习练剑技造成的。你来说说,你练的是佛门哪一路剑法?”
“多谢大师解疑。”面露恍然的正弘和尚礼数周全的的拱手回礼,然后正要再问,就见左章忽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该贫僧问了。”一直细细打量正弘和尚的左章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面露别有深意的笑容问道:“倚香找寺庙给他爹娘祈福诵经,是你的主意?”
正弘和尚呼吸一滞,旋即坦然承认道:“确是在下的主意。”
“原来是个读书人……”左章摩挲着下巴沉吟道:“看来倚香会趁着在寺中为双亲做法事的机会,与你私逃。”
正弘和尚讶然道:“大师如何知晓?”
“如何知晓?”左章哼笑一声摆手道:“张世山才从添香阁回来,你就上门挂单借住,你觉得贫僧是傻子吗?”
被左章震慑的正弘连道不敢,接着语气诚恳道:“我与倚香两情相悦,无奈之下出此下策,还请大师为我们保密。”
张瑟批真可怜……
左章心中暗笑一声,颔首思忖道:“倚香做了两年花魁,攒的银钱应该不少。
“你又习文又练武,风度家教都算不错,家资显然也不薄。
“可即便如此,你们宁愿用这等手法掩人耳目也不考虑赎身,想必你深知家中并不会同意你与倚香的婚事。”
“智深大师所言不差。”彻底被左章揭穿的正弘和尚索性不再隐瞒,“在下已为倚香和红羽备好新身份。
“待到她们趁机假死远遁,便能抛却过往换得新生。”
“假死……确是妙策。”左章说着面色微寒,“可是为倚香张罗双亲法事的张世山,到时候多少会惹上些麻烦。”
“智深大师见谅!”正弘连忙作揖致歉道:“在下这便与倚香再做商量,绝不敢再牵扯张僧会!”
“还算懂事。”左章闻言和颜悦色的笑笑,“你能上门来试探,便是想知道张世山与贫僧会否坏了你们的好事。
“且安心吧,只要你不惹我,贫僧也没心思理会你们的小打小闹。”
“多谢大师成全。”正弘和尚感激道:“在下怀宁府郑元柏,家父郑讳南,时任怀宁府同知。
“智深大师若有朝一日身至怀宁府,请务必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
见对方试探不成便诚意邀好,左章暗赞一声识时务,满意的笑了笑道:“好说,贫僧若有闲暇,一定登门拜访。”
“那在下就不叨扰大师了。”郑元柏听出了左章话语中的送客意味,便毫不犹豫礼貌告辞下了山。
眼看着郑元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左章心赞一声懂取舍知进退,然后转身回了寺中。
而回转正心寺后院,左章见蹲坐在小殿前的张世山已经恢复正常,正拿着一包坚果逗弄松鼠萌芽,便没有上前打扰,而是来到了桃树前。
“多谢智深大师指点。”桃树木听涛不等左章开口就主动说道:“小的一定尽心竭力护佑正心寺周全。”
“不用一直这么表忠心。”左章摆摆手叮嘱道:“你本就强在心智成熟敏锐,但人心诡谲却也不是说着玩的。
“以后甄别来客时,你谨记宁信自己不信他人,切不可为人所骗。”
桃树木听涛闻言晃动了两下枝丫,“小的记住了。”
左章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拾起树旁的桃枝,继续钻研慈悲剑。
数日后的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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