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的几天,我时不时会想起那日碰见佑礼的场景,历历在目,心如刀割。好不容易转好的心情突降谷底,以至于忘了自己生辰将至。
二十那日清晨,我在窗边布谷鸟的啼叫声中醒来,刚一坐起被吓了一大跳,顾若一竟在头上套了个诡异的面具。
大早上的见到不吉祥的画面,我心有余悸地骂他:“你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给你去去邪气,图个吉利。”他摘下面具对我一笑。
“你确定不是来捣乱的?”
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利索地穿上外衫准备洗脸,惊喜地发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装有荷花的青花瓷。
“这是今年的荷花?”
“是我让人从别处摘的新鲜荷花,还合你的意吧?”
攀住花枝轻嗅,我欢喜地道:“好久没闻到荷香了,真是好闻。”
“等你梳妆完了,我带你出去看看。”他神秘兮兮地眨着眼。
小小期待他的妙主意,我加快速度更衣梳妆,随他往屋外去。甫到花园,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似要斥满我的全部感官。放眼一眺,满片翠绿映入眼帘,朵朵荷花含露生香。
“从哪里弄来的一大片荷花?”我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除了桂花,你还喜欢荷花,我便让人给你变出了这一池荷花,你喜欢吗?”
原来前些日子这里断续在装潢是这个原因,感动于他的细心,我发自肺腑地笑道:“难为你费心了,我很喜欢,多谢。”
“能得到你的肯定,真不容易。”他如释重负地一叹。
“被你说的我好像刁钻刻薄似的。”快步走向那片荷花池,我俯身一嗅,满心芬芳。
“再往前看看。”
沿池岸往前走去,见千源亭中央摆放有一把古筝,紫檀质地,筝首筝尾绘有并蒂莲花图样,做工考究,更甚于凌晞送我的那把,惊讶的是,其弦竟由金属制成。
随手一拨,筝音清亮,我喜上眉梢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我听人说南方各地已用起金属弦,便托人从那边定制了一把古筝,前几日才到。”
马尾弦声音柔和却易走音,且使用寿命不长,相比而言金属弦清脆明亮,余音悠长,适合音韵典雅的乐曲。他确是有心了。
“肯定没少费工夫,多谢了。”见他露出满足的笑容,我又纳闷起来,“你既然早知道我喜欢古筝,为何之前不送我?”
“这把古筝光是制作都费去不少时间,又是从南方运来,能赶在你生辰前到已是万幸了。”
坐在石凳上,我拨弄起琴弦,清越之音随夏风徐徐漾开,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轻快的扫弦后,一道笛声扬起,悠远婉转,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与筝音若即若离,遥相呼应。
少顷,一个女子的歌声自然地流入笛筝之间,凤吟鸾吹,遏云绕梁。
“金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莲。莲香隔浦渡,荷叶满江鲜。房垂易入手,柄曲自临盘。露花时湿钏,风茎乍拂钿。”
池岸边,木言边唱歌边采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一曲终了,我与顾若一相视一笑,酣畅淋漓地道:“没想到我们三个倒也配合得好,你的笛子没白学。”
“你和公子才是配合的好,我只是随了曲调配上词罢了。”木言向我们走来。
“这才是你的厉害所在。”
我和顾若一不过是随心演奏,她能引用诗词合唱,足以体现她的本领。
“生辰快乐。”
木言拿出一双精致的缀珠绣鞋,我从她手里接过,真诚地谢道:“你太客气了,相比你的心意,我之前送你的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是花了些工夫,用料精贵,还是公子给我的。”
“那这么说我岂不是还要向你道谢?”我歪头看向顾若一。
他哼着声道:“你要谢我的多的去了,怕是谢不过来。”
“你们都给我送了大礼,那我也得拿点东西出来还礼才行,荷叶酥怎么样?”
“荷叶酥怎么够,荷花蜜,白荷花露什么的样样都要有!”
他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我对着木言一顿吐槽,竟觉得他今日尤为可爱。
真想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片晌的欢愉后,我复又归于消沉,为先前在牡丹园所见感伤。天气愈加炙热,人也慢慢没了力气刺绣,只能终日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赏屋外的一片荷塘风光,好在时不时有木言作伴,否则这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今日木言陪张公子外出游玩,得到明日才回,我乏力地倚坐着读书,一问紫陌:“今儿是六月十几了?”
紫陌在一旁剥着莲子,笑着回答:“早起的时候姑娘才问了的,今儿已经十七了。”
身体臃肿,记性也越来越不行,总是一个问题问个好几遍。
把莲心放入嘴里,莲心的苦似是同汁液一起流入心底,让人忍不住辛酸。
去年此时,举案齐眉,今年此时,镜破钗分。
“你把我柜子里的宝盒拿来。”
&n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