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亲王迅速把靴底合上,跨步过来。
这对气质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师徒二人开始拥抱,问候。
霍骧对师傅承认错误:“又让您操心了,抱歉。”
“操什么心,你未来经受考验的时候还多着呢,不过我看来要选一张唱片,军人和军人一块喝酒可不能不唱点战斗的歌曲。”
老格林如此说。
“来一首《西府之歌》吧?舅爷,这调子非常慷慨激昂啊。”
谢某人插/了一句嘴,挽上毛衣袖子的卫元帅跟着开了不死星的频道:“哟,太后的公开讲话要开始了,我们得赶快坐下。”
——这可是重中之重。
腿一跳,单脚站上凳子的谢某人着手翻找起了舅爷的酒柜,他还露出欠骂找打的懒散劲:“舅爷,我知道您也关心西府,咱们一起边吃饭边聊国事……”
赶上过节,霍骧忙里偷闲还拎着节礼,老亲王可不想对三个家伙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耐住性子的老爷子从店内搬出冷冻鲑鱼和最好的鱼子酱,师徒俩再弄点海盐烤鲑鱼配点酒是老习惯了。
四个人相继坐下。
在这个参与密谋的小店铺内,几位立场回归一处的大人物聊起一切。
过了一会儿,卫斯理看完太后的宇宙发言,他还理清了谢留行说的国礼协议,这位敌国元帅发自内心佩服了一句:“大帝,您是真正的君主,您对任何一个将领来说也是绝对可遇而不可求的最佳选择。”
醉醺醺‘嗯’了一声的谢留行:“何出此言啊……”他一向都知道自己挺好的,但是这只狐狸也没必要这么献媚吧。
挨着他的卫元帅笑而不语:意思就是您够坏,坏的这辈子也没药救了。可惜了,您的固定搭配对象是个好心肠,我觉得咱俩在事业上更搭。
另一边,压低嗓子的老格林对霍骧刚好提及了他们这次让白矮星中计的‘假死’:“你这次怎敢那么做的,不记挂你的谢留行了。”
霍骧给了一个官方答复。
“为了让太后能入圈套。”
这话是不假。
谢留行不久前刚刚道出了西府开战以来的前因后果,趁着卫斯理也在等一个说法,手搁到臂膀上懒散敲打的皇帝第一次提及了国礼策略的后半段内容:
“你们有所不知,太后和三世上次分别送了我一个礼物,太后送的是画像,画里有一只小鼠,小鼠还在恐惧一只老猫,我知道她想测试我这个‘鼠’。一方面,她想试探我准备倾向她还是三世,另一方面,我很想开战,一个谦逊温和的年轻人又不好越过她的宇宙威严,这个难题也把我难住了。”
盘算很久的谢留行把手指按住眉梢,轻挑两下,他整日藏起喜怒分界线的凉薄唇角探出了一点弧度:“我想了很久,与其分开送不如合起来,所以我送了不死星一株长在同一个盆里的特殊植物——并蒂花生,一个花生荚里都是母子情,只是母亲的地位更伟大,我肯定向着太后,可她还是不够放心,对西府一直也不肯表态,直到,她这两天察觉到我可能失去了我的名将——”
所有的外交疑团全部解开了,霍骧和谢留行冲着太后去的计划带来了眼前的良性战事推动。
霍骧说:“只要主将的‘失踪’能撑过伊甸园节,一切就好办了。等到我下次对外现身,盟友的事也会木已成舟。合作国说出去的话从来是反悔不了的。”
老格林也愿意相信霍骧是分出自控力来干这件事的,不过老亲王还是想当一次油锅里溅进入的盐巴水。
亲舅爷讽刺了一位很少来这里的烂人狗亲戚:“霍骧这次帮了你一个大忙,你一个皇帝好意思这么抠门?”
“对,我就是祖传的抠门,但是我主要也拿不出什么了……”
把玩酒杯的谢留行接了一句醉话,他捶捶旁边的将军。
“再封下去要把皇位送给他了,不,不好,这是我最值钱的家底了。”
三人拖过凳子开始细聊,霍骧看见这张脸是红浆果色,接着,喝大了的谢某人用两根分开的手指提起嘴角,往上一拉:“我爱他,舅爷,要不您把他嫁给我做王后吧,我请您做证婚人。”
霍骧:“……”
谢留行:“等我改善法律,男的和男的也能得到伊甸园的祝福,我以人民的宪法之友身份起誓。”
老亲王帮忙‘呸’了一声:“你和邱平都是虚伪。”
惨遭嫌弃的谢留行无奈到拉了一下眼皮:“您不乐意帮忙主持婚礼就算了,怎么还骂我老师呢。”
老亲王:“混账东西,吃完饭就快点滚!这次跟霍骧好好把节日的事忙好!”
“好的——我和霍骧马上一起滚——我们还会回去继续慢慢滚——抱着石斛兰滚——”
没正形的谢某人真答应了。
出门他就躺倒了。
“王后,回宫。”
被他顶住肩膀一侧的霍骧拿这人没辙了。
谢某人被将军一把横抱了起来。
“嗯……我好像一个公主……”
说梦话的皇帝一路上都晃动着男人胳膊里弯折起来的小腿。他缩成一团,比谁都脆弱,像朵哭泣的合欢花……
为此,他们避开了索菲亚。霍骧本来想见一眼女儿的,奈何一个人更想要蛇。
浑浑噩噩被抱到床上的谢留行没和其他醉鬼一样不让人走。陪他受戒的霍骧坐在安静的帘幕纱帐外,一缕绸带拖了下来。
他想起在以前的皇室内部有个传闻。
这根鸢色的刺绣绶带其实是被生育女神祝福过的,王后碰上生育时使不出劲会用出吃奶劲拉扯它,在古老的旧贵族时代,床上的矜持贵女们偶尔也会拉扯住它献出婚姻的第一晚……
而目及之处,皇帝昏睡时抿起的唇珠像价值连城的石榴珠串,他半透明肌色上的暴汗淋漓更使人一定会对他犯下七宗大错,最可耻的是,谢留行今晚竟有一股肉感,他瘦弱皮肉上的汁水都快蔓延过领土界线了……
蛇类渐渐意动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脚上没脱掉的靴子上,他有点走不了了。
观察他西裤动静的霍骧也没动手,先喂了这张发出解渴要求的嘴。之后,渡完水,挪开唇的将军想躺下陪他正常歇一宿再说。
一个和他意见相悖的人坐了起来。
霍骧停了一下。
今天不偷吃一口是走不掉了。
牙齿含住他耳钉玩的谢留行把下巴放到魔魅的肩上倾吐热气。他俩到了晚上都不自重,落地窗外迎接了月光和滑落下来的衬衣,好像没喝多的谢某人把臂弯上的累赘丢开了,他拿走枕头……他也知道哪儿会用到军需。
懒散扫了一眼床头的皇帝热心打听起将军的需要。
“需要我拉住那根绸带吗。”
他用那双身心泛起春潮烂漫的眼说:“我想我能……满足你。”他歪着头,翘高的嘴巴吭哧了一下。卫斯理,他舅爷都说霍骧是好心肠,他才是坏人,他就给二人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好了,暗示到位的谢留行会彻底弄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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