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继承新罗的王位!”
“也是我的儿子!”金春秋喃喃自语,眼神有点飘忽。
“唐人总是这样,外示宽仁,而内怀无餍之欲!眼下他们催促我们出兵,却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可以弹压百济的叛军,二来也可以消耗新罗的实力,以备将来!”
“可毕竟我新罗上下皆已认唐国为主,如今他下令我出兵,彼顺我逆,如何应对?”
“犬畏其主,而主踏其脚则啮之!况唐国与我新罗?”金庾信说到这里,向一旁的金法敏使了个眼色,金法敏赶忙跪倒在地,大声道:“父王,二弟这十余年来奔走于唐与新罗之间,于新罗有大功。孩儿愿前往唐国,以身替二弟为质。若唐人相逼,孩儿自杀便是,决不为新罗之害!”
“法敏,你出去把几位“真骨”重臣都请来,我有话要与他们说!”
大门刚在金法敏的背后合拢,金春秋就痛苦的蜷缩起来,惨叫道:“庾信,有猫在我的肚子里,用爪子抓我,日夜不停,这些畜生的爪子可真利呀,我的肠子都被它们抓碎了!这难道就是佛经里说的现世报吗?”
“春秋,春秋,你莫要多想了!”没有第三者在场,金庾信也直呼老友的名字:“当初那些事情多半是我做的,若有报应也应该先落到我身上才是!”
“不,不!”金春秋反手抓住老友的右手:“千万不可,我死后国中必然不稳,法敏他到底还年轻,外又有倭国、百济余党、高句丽和唐人虎视眈眈,若没有你镇守,只怕祖宗留下来数百年的基业会毁于一旦。佛祖在上,若有罪孽请尽归于弟子春秋一人,不可及于旁人,弟子宁可落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也心甘情愿!”
原来当初金春秋金庾信二人为了控制朝政,对许多政敌下了黑手,尤其是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圣骨”家族,即朴、昔、金三家王族的大宗都彻底断绝,是以真德女王死后,只有“真骨”资格的金春秋才能登基为王。这些事情在金春秋身强力壮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但眼下他痛苦难忍,性命危在旦夕之时,这些亏心之事,往日里读过的佛经也涌上心头。只是此人不愧为新罗不世出的英杰,哪怕已经疼的昏天黑地,内心深处那股执念还在。
此时金法敏已经带着数人进来,都是新罗国中的重臣,金春秋强忍住腹部的剧痛,在儿子的帮助下坐起身来:“诸位,寡人请你们今日来是为了做个见证。唐人派来使节,要我新罗出兵协助其弹压百济叛军,以我儿法敏领花郎徒及其随众前往!”
“遵旨!”众人齐声应道,这里金春秋是玩了个小花样,那花郎虽然是新罗青年贵族的精华,但其人数并不多,算上其随从也不过两三千人,耗用的国力不多,但唐人也无法指责新罗人不出力。
“法敏,你将我的宝剑取来!”
“是,父王!”金法敏绕过金春秋的床,将挂在墙上的那柄宝剑取下,回到父亲身旁跪下,将宝剑双手举过头顶,金春秋却不伸手去接:“谁让你给我了,把宝剑给你岳父!”
“诸位!今日我便立法敏为太子,若有人敢在我死后争夺王位的,无论是谁都是逆国叛贼!庾信!”
“臣在!”金庾信在床前跪下。
“你与寡人相交数十年,虽非一母同胞但与兄弟无异,在寡人心中一直是以兄长视之!寡人死后,诸子皆托付与你,若有悖乱叛逆者,便以那宝剑诛之!”说到这里,金春秋话语已经是森寒入骨。室内众人都已经明白金春秋这番话表面上针对的是次子金仁问,实际上却是说给自己听的,金仁问若想在父亲死后争夺王位,首要之事便是在国中争取支持者,而金春秋把宝剑给金庾信,表面上是授权给金庾信杀金仁问;实际上却是告诉在场的众人只要你们敢于掺和,就是死路一条。毕竟金庾信的手段众人都是知道的,既然连金仁问都可以杀,杀其他人更是如割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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