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一处凉亭里,卫氏一众长辈围坐一圈。
为首的卫暠眉头一皱,朝咋咋乎乎的族老喝道:“说正事呢!”那族老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好奇道:“不像是打雷啊?”卫暠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琤儿这是要跟白波军死磕到底的意思,都说说吧,有什么办法劝说他南下避祸,我卫氏根基不能断啊。”卫琤五叔卫曧见大哥又提起这件事情,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大哥,琤儿此举还不够明显吗,他都不怕,你怕什么,区区白波军,打退了不就是了。”旁边立刻有族老反驳道:“打?怎么打?白波军有十余万众,我卫氏区区两千不到的守备与送死何异?我们又不是军候世家,这仗怎么打?”
“对,无异于以卵击石。”有人随声附和。卫曧眉头紧锁,转而看向卫暠,说道:“大哥,我卫氏虽只有两千守备,但庄户集结起来不下五万,若是据城而守,加上安邑县城六万民众,何惧白波军之有?”
“呵呵,你这个想法也太天真了吧。”有人直接否定道:“县城如今十室九空,别说六万了,便是能找到六千人加入城防,不,三千人,你连三千人都找不到,城中还没有走的只有一些老弱之辈,如何抵御大军压境?”
“是啊。”
“老六说得没错,收不住的,咱们还是逃吧。”卫曧怒目圆睁:“你,你们……唉!”卫暠看着意见相悖的两拨人,心头却想起了卫琤对他的态度,这让他这个老父亲很心塞。
总感觉自己当时被卫琤嫌弃了,特别是卫琤后来安排手下直接接管卫庄防御的时候,就好像在说……爹你们走吧,我不用这群老家伙帮忙,也能轻松挡下白波军。
要知道以前卫琤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跟他商量着来的啊。如此强烈的反差,让卫暠这个宠儿狂魔感到深深的悲痛,吾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听话的好孩子了,竟然开始嫌弃起自己这个老父亲了,还用那么冰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呜呜呜。
“大哥?”
“大哥!”
“大哥,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发什么愣啊?”卫暠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捻须说道:“要走的马上收拾行李,天亮就可以走了。”众人闻言一怔,有人立马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走吗?”卫曧也一脸希冀的看向卫暠。
卫暠眯着眼朝众人看去,心里苦哈哈,吾儿不走,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抛下他?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身为一家之主,怎么可能逃?”
“这……”想走的那批族老一时呆愣当场,好家伙,说走的是你,现在不走的也是你。
倒是卫曧等主战派立刻来了精神,卫曧说道:“大哥,那,你想好怎么抵御白波军了吗?”
“是啊,大哥,你定是有了良策,快说来让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琤儿还是太年轻了,凭他带来的百十号人,怎么可能挡得住白波军,还得靠大哥啊。”
“是不是孙坚答应了派兵支援?”
“大哥,你倒是快说啊!”卫暠眼神漂移,屁的良策,老子就是舍不得丢下吾儿。
至于孙坚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没有明确表示支援的意思,只说卫氏若是南迁,可一路派兵保护……卫暠隐约感觉孙坚对河东有什么打算,若是加上河东,孙坚就有四郡之地了。
正当他不知该怎么应对众人发问的时候。管事领着许定走了过来。许定拱手一礼,说道:“卫公,我家公子想邀请众位前辈,于明日巳时在南门外一聚。”卫暠等人相视一眼,好奇问道:“琤儿可说了是何事相邀?”许定拱了拱手,歉然道:“小的也不知,公子只是让小的来知会一声,明日巳时,过时不候。”卫暠又是一阵心塞,吾儿变得好绝情,就不能自己过来知会为父一声吗?
许定再次拱手一礼,说道:“哦,还有一事,公子让小的知会卫公,明日巳时,城外会有一些异动,卫公当提前安抚族人,免得引发不必要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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