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铁甲,黑云压城。
公元450年,积蓄完力量的阿提拉开始向西方进军,在大地与山之王的号召下,数不清的纯血龙裔复活,重新回到君主的旗帜下。
公元451年,沙隆战役,罗马帝国最后的辉煌,在“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的领导下,高卢和西班牙各地的日耳曼蛮族,不列颠的凯尔特部落,甚至罗马的宿敌-西哥特王特奥多里克也亲自领兵前来助战,挡住了阿提拉的进攻。
公元452年,仅仅时隔一年不到,阿提拉便卷土重来,翻跃阿尔卑斯山脉直接入侵了意大利,剑锋直指罗马城下,早就提前布置好的龙文建筑格局挡住了他的进军步伐。
秘党方面,利奥一世、阿维努斯、特里杰久斯等长老出城谈判,另一边阿基坦则倾巢出动耗费毕生精力所培养的“圣堂国教骑士团”,借着谈判的机会给阿提拉痛击。
秘党再一次成功了,阿提拉三度被这些骑士以血肉为代价推入了水银矩阵的陷阱中,肉体和精神都受到重创,不得不撤军,但代价是圣堂国教骑士团全灭。
伊笛可在451年的沙隆战役中负伤,没有参与第二年的战役,等到她能重返战场时,队友们已经变成了墓碑,罗马终日被丧钟笼罩。
这就是龙王的力量,沙隆战役只拖延了它一年的时间,这次阻击战预计也只能再拖延一年。
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龙族的军队会再次兵临罗马城下,而人类已经无法聚集起能与之一战的力量了。
世界迎来了至暗时刻。
......
......
“这次战役中,阿提拉还达成了另一个目标,关于罗马公主霍诺利亚,阿提拉成功把她娶了回去......它为什么对这个普通人类女性这么感兴趣?”这回轮到西子月问昂热了。
昂热说:“既然你都不清楚原因,那么它的答案只能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了——感情。”
“龙王也爱普通人?”西子月诧异。
“阿提拉的少年时代是作为人质在罗马宫廷里渡过的,当时的霍诺利亚也是个孩子,也许阿提拉的确对这位年龄稍大的姐姐产生了情感,在即使觉醒成龙王后,也没有忘记这份情感。”昂热说。
“不是说龙王觉醒后,龙格会迅速碾压人格吗?”西子月问。
“其实至今为止,别看我们在屠龙的战场上节节取胜,对于这样伟大的生物,我们依然知道的少之又少。”昂热很谦虚。
“也就是说,即便龙王觉醒为龙王,也还是能继承人类时的感情,对吗?”西子月问。
“应该能,我们也有过类似的案例,你知道楚子航是如何杀死耶梦加得的吗?”昂热问。
西子月摇头。
“按当时的实力差距来看,耶梦加得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在最后一刻,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夏弥。”昂热说。
他娴熟地从袖子里取出了折刀,像是拥抱一样,将刀子扎进了空气中。
“就像这样,折刀切进了耶梦加得的心脏中,她死了。”
树叶在天窗外被吹拂了起来,刮出一片沙沙的声音,屋内的光影不断变化。
愣神一番后,西子月继续讲故事......已经快讲完了。
......
......
夕阳的山坡上,立满了白色的十字架,不远处的海面泛着橙光。
伊笛可低着头站在不知谁的墓碑前,像是在神游。
“终于找到你了,伊笛可,你果然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阿基坦从她的背后走来,海风吹动他宽大的袖袍。
“我,也要在这里留下墓碑了吗?”伊笛可轻叹一声,听得阿基坦有些悲怆。
阿基坦沉默了几秒才说:“你是刺杀阿提拉唯一的人选,你是唯一能拯救这一切的人。”
“够了,类似的台词我听过!”伊笛可愤怒地将腰间的皮革带撕扯下来,扔到地上,里面装满了武器。
“我已经知道了,你早就预言了我的出现,我和你之间的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必然,我从一开始就在被你当做屠龙的武器使用。”伊笛可遥遥直视着阿基坦的眼睛,金色的发丝被海风牵起,“你早就想好了吧,要让我和阿提拉同归于尽,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阿基坦迟疑了很久才说:“可是我自己,也是武器啊。”
他走上去,捡起了被伊笛可扔在地上的皮革武器带。
“我们并不是一个以利益枢纽为驱动的组织,我们只是觉得彼此很像而已,躺在这片地下的人,都是我的同伴,我的家人,现在他们都死了,死的只剩你和我了。”阿基坦站在了海角边缘,橙红的光在他的脸上镀上余晖。
“看到那边了吗,船来了。”阿基坦指向了海边,几艘不设防备的客船从海面上驶过,甲板上挤满了难民一样的人。
“那预计是今天最后的一班船了,想要挤上去,得耗费全身家当,它的目的地是不列颠。”阿基坦说。
“那里将是最后的人间净土,去那里无可厚非。”伊笛可说。
“我也好想上船啊,可我要是走了,走不了的人该怎么办呢?战火会焚毁罗马,很快就会烧到不列颠,我去那里只能养老,我不想在病床上结束余生。”阿基坦叹息。
伊笛可沉默不语地听着,自她入伙以来,这个老家伙就一直在她身边讲大道理,可从未像今天这样悲凉。
“陪我看一看这个世界吧,说起来你还没有去过罗马城以外的其它城市,不妨将它当成一次旅行。”
俩人跨上坐骑,这场旅行说走就走。
这是伊笛可第一次离开罗马城这么远,用双脚去丈量这片土地的广袤,以往她了解其它地区只能从故事,以及他人的描述。
在这个帝国即将彻底灭亡前,好好看它一眼。
这次旅行没有任何享受可言,能吃的东西基本只有自带干粮,不是没钱,而是没人卖,大片的农田荒废,大片的村庄被焚毁,千里流民,饿殍遍地,森林里逮不到一只兔子,草地上找不到一只绵羊。
伊笛可无声地跟着阿基坦,俩人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到了一个景点,沉思一会,立刻策马奔向下一个地区。
看过了无数的灾难景象之后,俩人抵达了旅途的终点,位于北非的某个海角,这里开满了鲜花,旁边还有村庄。
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旅途,伊笛可第一次看到了让人舒心的美景,战火仿佛不曾指染这里。
“这里,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本来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罗马人征服迦太基后,在它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洒满了盐,种下了荆棘,但生命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折服的东西,人心也不会,总有一天花会重开。”阿基坦从马上走了下来,漫步在这片花海中,还向附近的村民打招呼,俨然是位常客。
“这里,是你的故乡?”伊笛可诧异。
“没错,你一定以为我是个罗马城土生土长的正紫旗贵族吧。”阿基坦笑着说,“其实我来自外省,还是最边缘的外省。”
阿基坦单膝跪在了花中,摘下了一朵粉白色的花,放在鼻子边品嗅。
“可如果阿提拉明年再次归来,这些都将不复存在,我的故乡会消失,我爱的人会被奴役,我不希望这样。”阿基坦看着远方说,“罗马城毁掉了,可以重建,就算罗马不在了,总会有新的建筑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也会有新的国家和文明诞生,但它一定不能是龙族,那才真正意味着一切都不会再回来。”
伊笛可看着远方,回顾着这段旅途,不仅是这出门的十天,而是这长达八年的时间,她觉得心中有什么柔软的地方动了动。
“是啊,不能就让它这么毁灭了,不然我的回忆,将无处安放。”她低着头说。
最后,阿基坦向伊笛可伸出了手:“来吧,最后一段路,我会和你一起走的。”
夕阳的花海下,伊笛可答应了这个请求,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
最后的刺杀之路。
这次的刺杀计划准备了长达一年之久,霍诺利亚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始终在对阿提拉下密毒,而来自东方的武器,莲与葵,也在运送之中。
最终,刺杀的那一日,伊笛可与阿基坦上路了,来自人类的最后一击。
接下来的画面正如西子月最开始所看到的那样,身穿婚纱的伊笛可破茧而出,带着斩开山与海的气魄冲向了台阶之上的王座,阿基坦则在殿外引爆了炼金装置,制造了大量水元素,一老一少同时发力。
伊笛可成功了,审判的领域、莲与葵的炼金领域,大量水元素,她的刀斩开了大地与山之王身上的永久铁浮屠,切开了它的身体,用死亡吞噬了对方。
这一刻水元素同样也被炼到了极致,变成了黑色的坚冰。
当莲的刀挥落而下后,铁面被破开,乌青色的发丝流泻向了空中,宛若狼豪挥出的墨遒,那是东方特有的韵味美。
藏在铁面中的,是个相貌美好的女人,兼具美艳与森严,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结合在她身上,她是天生的皇后,也是天生的将军。
“我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是你杀不死的存在,千年后我将再度苏醒。”女人像是在做自我介绍,分明她已经快死了,可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耶梦加得将手从后方拥向了伊笛可的脑后,抚摸起了对方的金发。
“希望到时候,还能有像你这样的勇士挡在我的面前,重新把我送回地狱。”耶梦加得用虚浮的声音说着挑衅的预言。
下个瞬间,整座宫殿开始崩塌,因为它的主人大地与山之王已经阵亡,耶梦加得心脏停止跳动的一刻,支撑宫殿运行的炼金矩阵就启动了自毁程序。
君主阵亡的一刻,所有的纯血龙类力量都大幅度减弱了,再加上审判的领域也在崩塌扩散,宫殿下陷自毁,龙族大军轰然覆灭。
就这样,伊笛可的传奇故事结束了,在地下深埋了数千年,直到西子月重新接触到莲与葵之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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