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得令人有些诧异。若非上元夜那事,只怕他还是依旧不显形色藏得很深。”
老管头回答道:
“只是接下去,更多的渊源和干系,都在东海社那头断了,除非是动用南边的关系。”
“那你觉得他会是南边,或是南家的人么?”
梁大使突然自言自语道:
“算了,不管他是谁家的人,难道此刻烦扰的不该是朝廷中人么?”
“那主上,后续的其他调查呢?”
老管头又明知故问道:
“自然是要继续了,朝廷方面查他们的真珠姬旧事,咱们查咱们的上元新案;”
梁大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道:
“此事已经不是我的一己之私,而是事关万里大夏,在朝的体面和尊严,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的。”
“你且放心,我自然要遵循当初宗藩在国的约法;但上国朝廷总不能阻挡一个父亲,为儿女讨回公道,而私下悬红赏捉的殷殷之情吧!”
“难不成,我还能阻挡的了那些,来自南海、西域、北塞和东藩的义从、游侠儿的结社,慕名闻风而动的私人行举么?”
这时候,突然有一名短衣打扮的家将,匆匆闯了进来,闷声不响的呈递上一封毫无署名的信笺。随后,梁大使的脸色不免微微一变:
“宪台出事了!”
“尔辈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呼?”
而在长安城外,灞桥市附近的一处废弃庄院里。郭崇涛已经无心考虑为什么,原本属于京畿五府三卫之一的翊卫府人马,会抢先一步出现在这里。因为他几乎要被眼前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惨状,给熏的当场昏死过去了。
作为巡检御史,他自然不是没有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事实上作为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汇聚了天下户口的长安城,日常里因为种种意外和其他缘故,总是不缺乏形形色色的死于非命之人。
从横梁上吊而死,到失足落水而死,酒醉失足摔死的,吸入烟气熏死的,街头争衅打杀的、更别说高门大宅里那些龌龊……每隔段时间的护城河里,还能捞出些满身伤痕或是被捆绑手足的浮尸。
而这也是历经庶务的巡检御史,所必须熟悉和接触到的日常之态。郭崇涛也不是没有追随前辈,见识过一些惨案现场。但却从没有一次的现场见闻,会如此的怵目惊心,或者说是骇人听闻;
因为包括他在内的一众,在那些值守的翊卫军士夹杂着同情和其他微妙的表情当中,见到现场边缘的那一刻,就争相吐了个昏天黑地,以至于相互搀扶着都没法直起腰来了。
这一刻,郭崇涛忽然有些明白,来报信的那人,为什么会在昏迷过去之后,还喃喃自语着“碎了”“都碎了”的意思了。因为,在现场根本就找不到一具完好的尸体。
在废弃庄园中的现场,只有支离破碎的血肉,溅满墙壁、地面的老大一段距离;正所谓是“肝脑涂地”。以至于,要从原本破碎的衣袍和内甲残片上,才能勉强分辨出本来的身份所在。
要知道,抛去带队的官佐和其他从员,其他六人那可身穿内甲的金吾禁街子弟啊!是长安城内为数不多可以披甲持弓挎弩,保持着强大突发事态镇压能力的一线武力,就这么被随随便便撕扯得到处都是。
因此,在持续不断的恶心难受过后,郭崇涛又是浑身发冷的有些颤抖起来;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能造成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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