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言,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李若水道:“日远,因为不闻人从日边来。西京远,因为举目见日,不见西京。”
清微真人道:“我当时问齐天渊:到底是月亮近还是玉京近?”
李若水忍不住问道:“齐天渊是怎么回答的?”
清微真人道:“齐天渊说:举目见月,不见玉京。月亮近,我们走不到。玉京远,我们能走到。换一个角度,月印万川,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天南海北,无论走到哪里,月亮都照耀着我们,今天我们在齐州道府,月亮高悬,照耀着我们。明天我们去了玉京,明月仍旧高悬在我的头顶。月亮也好,太阳也罢,只有一个,心中只有一个太阳。”
李若水哪里听不懂:“天无二日。”
清微真人道:“是这个意思,所以我直接问他,如果选出了七代大掌教,可这位大掌教不是你心目中的理想人选,那你还会忠于大掌教吗?”
李若水迟疑了一下:“兄长有意拉拢齐天渊?”
清微真人答非所问:“齐天渊回答说:当然要忠于大掌教。愿赌服输。一个‘赌’字很不好听,可又找不出更恰切的说法来替代它。”
李若水又问道:“兄长怎么答复他的?”
清微真人轻声道:“我回答齐天渊,我会忠于大掌教。”
李若水急声道:“兄长!你身上寄托的不再是一个人的心血,还有那么多支持你的人,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清微真人叹息一声:“正因为寄托的不再是我一人的心血,所以我才站在这里。”
李若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她早就知道,清微真人是李家人中的异类,年轻时就格格不入,虽然后来选择妥协,但骨子里还是没有变。
强求不得,也劝不来。
不过李若水还是不甘心:“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
清微真人道:“我相信东华真人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大局之人,所以谈不上待毙。无论是我,还是东华真人,不管谁做了这个大掌教,都是弥合三道分裂。真要搞得三道开战,不是道门之福。”
李若水没有说话。
清微真人在休息室中缓缓踱步:“我的意见重要吗?重要也不重要。在今日之前,我的意见当然重要。可我此时在金阙之中,不能离开半步,无非是等一个结果罢了,至于金阙之外的斗法,非我所能插手。你们做了什么,不能做什么,大概也不因我的决定而改变。”
李若水勉强笑了笑:“兄长言重了。”
清微真人停下脚步:“我哪有这个心思,地师和大玄皇帝,他们到底是如何想,又是何所求,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东华真人借地师之力,我借大玄皇帝之力,本质上是与虎谋皮。就怕引狼入室,最终成了道门的罪人。”
李若水听得惊骇欲绝。
清微真人竟然认为地师和大玄皇帝是居心叵测?
那么东华真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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