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
“用人子女泄愤,岂是大丈夫所为?!”
燕行烈面上又有了往日昂扬。
“报仇雪恨岂可假手与他人,坐等朝廷平叛?!”
“我意已决,只待把那妖女押赴千佛寺。我便舍了这张老脸重回军中效力,投入大将军麾下,哪怕是当个大头兵,我也要亲手斩下那李魁奇的脑袋!”
“来!”
他抓起酒坛,才尴尬发现,两坛子老酒全让他浇愁去了。至于道士,杯子都快干了。
“却是燕某失态,听闻左近有个回雁楼,卖得好酒肉,劳烦道长看着那妖女,我去买上一些。”
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李长安抬手拦住。
“不忙。”
道士鼻子一动,笑道。
“酒菜自个儿上门了。”
立时,院子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只知李道士剑快,不意也能掐会算。”
“鼻子灵罢了。”
道士笑着回头,书生挎着酒菜推门而入。
………………………………
韩知微虽是龙虎山的传人,但自云只学了法术,却没入道门,还考过秀才,可惜没中,叫声书生倒也合适。
那夜后,书生托鬼神将二人与白莲圣女送上了岸,自个儿却被城隍留着,说是帮着处理些公务。
两人在此地停留,一方面是修整,一方面也是等着他再次汇合。
三人又在凉亭坐下,换上了新酒菜,也不忙着争论那白莲妖女的事儿,就天南地北的摆着龙门阵,然后就是大吃大喝。
末了酒足饭饱,书生倚在亭柱上,折了根草茎剔牙,一边摸着肚皮,一边还抱怨着:
“这平冶的城隍爷忒小心眼,愣是把我留了大半天,才放我回到阳间。可怜我从昨夜就滴水未沾、滴米未进,饿得我头昏眼花,差点儿没真去地府供了职。”
他絮絮叨叨又说了阵,眼瞅着两人都神色从容,没有丝毫坐不住的样子。这才收起轻佻模样,正襟危坐,冲二人拱手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向两位告别。”
李长安不动声色,果然,他接着说道:
“二是恳请燕兄斩杀那白莲妖女。”
李长安有些失笑,心想你要是早来个一时半刻,趁着大胡子犹豫不决,兴许还能得到他的默许,可眼下么……
“韩兄弟援手之恩,燕某纵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然而妖女之事,实在是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书生神色平静,显然也猜到了会是这个回答。不过他既是来做最后的努力,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他沉吟许久:
“两位可知‘咎’?”
大胡子虽有官方背景,但毕竟是半路出家,听了这词儿只是摇头不知。倒是李长安听过刘老道提过几嘴,但知道得也不详细。半是提醒,半是疑问的说道:
“大傩?”
“大傩”者,乃是民间甚至于宫廷都流行的一种驱疫避邪的仪式。具体而言,便是效仿上古之神方相氏驱使十二神兽吞食四方疫鬼,如此威吓邪崇,使其远离人世。
这么一提,燕行烈恍然大悟,书生也点头称是。后者还拍着手,唱起了傩戏中的“十二兽吃鬼歌”:
“甲作食杂,巯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凶,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
书生继续说道。
“世人听到‘疫鬼’二字,便以为都是散播瘟疫的恶鬼。实则不然,这十一个疫鬼都是应着天地间的种种灾异而现世,不死不灭,名为鬼怪,实为神祗,瘟疫不过是其中一个。譬如‘咎’,便是应这人间刀兵之祸而降世,喜杀戮,好战乱……”
听到这儿,李长安神色一动。
“白莲教?”
可不是么,白莲教可是天下有名的搅屎棍,最爱便是四处煽风点火,掀起战乱,与书生对“咎”的描述颇为类似。
书生也是点了点头。
“本朝太祖开国之初,天下未靖之时,‘咎’不知为何落在了白莲教手里,还被其设法封印进了当时的白莲圣女体内,从此白莲教迅速膨胀为天下第一的邪教,而为了喂食疫鬼,几百年间也不断挑动战祸……而如今。”
书生目视二人,神光炯炯。
“断绝白莲教根基的机会就在眼前!”
听了这一席话,道士也大抵明白,这‘咎’想必就在这一代的白莲圣女体内,无怪白莲教这般兴师动众,连自个儿的少主也给搭了进来。也明白了,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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