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如何应对解释。”
听到老道这话,兴许是有些事情憋在心里久了,也的确需要找个人诉说,又或许是被窗外这令人神怡的美景让他想要放下包袱。最终,白铄还是在把一些东西隐匿、加工一番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老道诉说了起来。
“道长,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的迷茫。好似觉得明明已经走过的路,却又要重新再走一次,明明快要到终点了,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在起点。我现在觉得身边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好似以前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却分不清以前那是不是梦。有时又觉得现在其实才是在梦中。心里觉得失去了很多,忽然间仿佛那些失去其实从未得到,现在觉得能够得到很多,却总感觉这一切又终将失去……”
白铄因为不想把心里的东西说得太过直白,所以有些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说道了很多之后,老道依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时而端起茶水喝上一口,时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当白铄说的自己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时,老道才缓缓的说到:“小兄弟的这种情形从我们道家来讲,正是一种处于悟道中的状态。当然至于要悟多久,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悟道?”白铄不解的问道。
“你所说的很多事情,其实不难理解。在一般人看来,醒时的所见所感才是真实的,梦中的一切是虚幻不真实的。但所谓庄周梦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在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而已,是道在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庄周也罢,蝴蝶也罢,现实的东西也罢,梦中的东西也罢,本质上都只是虚无的道。并没有区别,这就是所谓的“齐物”。
见白铄听得显然有些吃力,老道悄然一笑,然后接着说道:“也许这些道理小兄弟还不是立刻能领会得透,简单的说吧。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来到某个地方,做着某件事情时,突然发现自己似曾来过,或者似曾做过这样的一件事情,但明明自己的现实生活里从没来过这里,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时我们往往会把它归结于梦中世界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
“当然,这只是很短暂,很零碎的记忆。人们可以很坚定的相信自己所处的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而不会对那些零碎的记忆过多的在意。如果是经历过很长,很完整的记忆那又将如何呢?”
这话正说到了白铄的心里,他急切的问道:“那这种情况有过吗?”
“有啊。给你讲个故事吧。古时有个叫卢生的人,一生追求功名富贵却不得志,在赶考失败后,准备回到家中,经过旅店时,准备进店休息,看见店家正在准备蒸黄糕。他觉得疲倦便在店中睡着了。休息完毕便起身回到了家中。几个月后,他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美丽女子做妻子,使得卢生非常高兴,于是生活越来越好。第二年,又去参加科举考进士,竟然一举高中,当了秘校官,又奉皇帝的旨意,去到渭南当县尉,不久迁升做监察御史。转而又做起居舍人知制诰的衔位,三年过后,又开始出任地方大员,帮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受到百姓的爱戴,还为他立碑颂德。后来一路升迁回到京城。当年,神武皇帝正用武力对付戎狄拓展疆土,于是令卢生领兵出征。结果大破戎虏,拓展了疆土九百平方里,回京后受到了盛大的封赏,后来还当然了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又经历过种种陷害,几次在绝望之时又起死回生,最终还是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家中也儿孙满堂。后来卢生年纪渐渐衰老,多次要求告老辞官,都没有得到允许。依然深得皇帝的信任和百姓的爱戴,最红活到了八十多岁,才寿终正寝。
但此时卢生伸个懒腰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还睡在旅舍之中,店主蒸的黄糕还没有熟,周边的东西跟原来一样。卢生惆怅良久,才悟到:“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人之欲念不过如此。”于是他便放弃了追求功名富贵的想法,回到了家中安分的过着日子。这个便是“黄粱一梦”的典故。
“黄粱一梦?”白铄默默的念到,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到:“那么说这卢生到底是做了一场梦呢,还是当真已经经历过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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