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冠冕堂皇的,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的。
晏朝只好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懂,他还只是个23岁的孩子。
坐在前往录制现场的车上,周辰瑜边给小冰糖穿外套,边对晏朝说:“今天我当爹,你当妈啊。”
晏朝:“我当你妈。”
周辰瑜撇嘴道:“你现在怎么回事儿啊?动不动就爆粗,这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
晏朝:“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儿你还说这个?”
周辰瑜撅了撅嘴,问小冰糖:“小晏哥哥凶不凶?”
小冰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晏朝,又看了一眼周辰瑜,一脸忐忑地轻轻点了点头。
周辰瑜说:“看着没?都吓着孩子了。”
晏朝无奈地捏了捏小冰糖的脸:“我又没凶你,你师父他是欠凶。”
小冰糖仰起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晏朝:“师父不欠凶,师父最好了。”
他本来就长得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如今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儿,看得人心疼得要命,晏朝不禁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意,妥协道:“好好好,你师父最好了,不凶他,行了吧?”
周辰瑜笑逐颜开地把小冰糖搂进了自己怀里:“你可真是我亲儿子哟。”
晏朝知道周辰瑜这种爱玩闹的性子,最招小朋友的喜欢,不过他没想到小冰糖不仅黏他,还这么认真地维护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浑然天成的黏糊劲儿,看起来真是比亲父子还亲。
晏朝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一阵莫名奇妙地泛酸水,他努力地压抑住语气里的幽怨,问:“他这么亲你啊?”
周辰瑜得意道:“那是,从小就是我抱大的。”
小冰糖从出生到懂事的这段时间,正是贺辰烽事业上最重要的上升期,尽管贺辰烽是个很顾家的好男人,但应接不暇的工作安排也注定让他难以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伴孩子。
那阵子周辰瑜刚好也闲着没事儿,他跟贺辰烽又如同亲兄弟,因此常带着小冰糖玩儿,一来二去的,孩子就离不开他了。
晏朝不由得想,那时候的周辰瑜,刚刚接手夏清园的管理工作,平时要关照园子里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还要时不时地带孩子。
换作如今的自己,大概一时都无法胜任这些繁杂又细致的种种琐事,但那时候的周辰瑜,不过堪堪二十出头。
小冰糖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我的名字也是师父给起的。”
晏朝问:“小冰糖?”
“他是早产儿,生的前几天根本没什么预兆,嫂子那天挺着大肚子来园子里转悠,”周辰瑜笑道,“当时外边儿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在吆喝,嫂子说想吃,我就去给她买,结果等我走出去,那人已经不见了。我就穿了一条马路,跑到一家网红店门口去排队,等我排队买回来的时候,园子里的人跟我说,嫂子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晏朝不禁失笑:“所以就叫小冰糖了?”
周辰瑜说:“不然叫小葫芦啊?”
晏朝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从前身边只有姥姥一个亲人,如今也已经离他而去,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最为强调的阖家团圆、欢聚一堂的感觉,他从来不曾切身体会过。
但是在周家,在夏清园里,尽管大家没有什么太亲近的血缘关系,但彼此之间的羁绊和感情却比一家人还要浓厚。
周辰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嬉笑道:“怎么说您也是新媳妇儿过了门儿了,以后想来我们园子玩儿,随时欢迎。”
晏朝的心里倏然间升腾起一阵暖意,但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冰糖,他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带坏孩子成吗?”
只见小冰糖眨了眨大眼睛,扯着晏朝的袖子,小心翼翼道:“师娘,师父没有带坏我,你别再凶他了好不好?”
晏朝:“……”
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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