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嘛。”男生说,“那么久没见,倒是蛮想你的。”
苏未对这荒唐的后半句话置之不理:“我和你有什么旧可以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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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交代完本学期的一些事情,正好有人过生日,请客去吃烧烤。陈从今看全班都答应了会去,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去烧烤店里待了一会。
冬天吃烧烤也不嫌环境闷热,配上几扎啤酒,大家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陈从今想见苏未了,全程神游在外,被同学喊了好几次,匆匆回神。
“春天要到了,你这是在思春吗?”同学道。
不料陈从今没有反驳,若有所思地说:“算是这样。”
讲完他被同学拉着一阵八卦,不过他守口如瓶,一点也没过多透露。
同学套话失败,懊恼:“你嘴巴怎么这么严?”
“还没表白,唔,不过我和他认识了很久,彼此之间的心意是很清楚了。”陈从今说到中途,顿了顿,继而青涩地笑了一会。
他说:“我想要这几天和他说。”
“看你风急火燎的劲,为什么拖到现在再说?”
陈从今心想,因为发展得特别水到渠成,随时都可以把那句话说出来,所以差了点意思,总是有种“已经不需要再说”的氛围,教人开不了口。
看着手表觉得苏未要下班了,他祝完寿星生日快乐,往书店那边走。
那条街上,书店的位置已经暗下了灯。路灯下,苏未和一个男生站着,距离疏离,正交谈着。
男生问:“你是不是同性恋?”
苏未惊讶地抬起脸来,往后退了几步,作势要走。然后男生追着说:“上次碰着你,我没察觉。这回见了,总有一种直觉告诉我……”
他看向表情渐渐冷下来的苏未,道:“是同性恋早聊啊,怪不得高中的时候反抗得那么起劲。”
这么说着,他挡在苏未面前:“我每次琢磨都觉得奇怪,你被脱件衣服还哭哭啼啼,在场都是男的,看看怎么了?我们好奇的是伤,又不是别的,哪至于你又哭又闹的。”
苏未看着被拦住的去路,一言不发。
他道:“原来是觉得爽?”
苏未平常不讲脏话,更鲜少与人起冲突。这时,他嫌恶地说:“滚。”
高中最不堪的回忆被激了起来,他高二时有次月考发挥失常,他爸来学校揍他,被许多老师拉架了许久才拦住。
放学时他被小混混堵在了学校的偏僻拐角,小混混们听到了风声,问他爸揍他是不是真的。他不说话,因为太疼了,也累,消极于应付这种事情。
看他不配合,那批人就动手脱他衣服。当时是秋天,他拼命地挣扎,又被其他人死死地制住。
外套的拉链被直接扯坏,里面的短袖被掀了上去。随着这动作,腰背上的淤青全部露了出来,大家发出“哇哦”或者“牛逼”的声音,还有人伸手摁了下淤青,发出“真的假的”的感叹。
学长问:“滚什么?被我说中了?”
这个人并不是参与者之一,但当时正巧路过。苏未尝试过向他求救,可他站着旁观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他撇开头回家了,丢下被一帮人拥在中间嘲笑的苏未。
他道:“我很抱歉当时没过去,重来一次的话,我会的。他们那帮不学无术的傻逼可没什么意思,都不脱你裤子。”
苏未忍无可忍,推开他要走,看他又要开口,紧接着转头挥出了拳头。这一下用足了力气,打得人晕头转向。
此时此刻,他几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考虑后果,甚至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等到他的肩膀被拍了下,整个人都僵硬了。
陈从今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陈从今把这些听了个七七八八,足够想象到当初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推了推靠在灯杆的人,在那人开口前,重重地补了一记。
之前气焰嚣张的人直接摔在了地上,再被扯着衣领拉起来,又朝脸打去。
苏未呆愣了一会,一时没法消化眼前的画面。等到他匆匆上前阻拦,另外两个人已经扭打了一阵。
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狠戾地较真起来,苏未几乎掺和不进去,尝试了好几次全被无视。
学长是个书呆子,哪是陈从今的对手,脸上挂了彩,落在下风,看样子是不想再打了,可没办法脱身。这人抱着脑袋如此挨了几下,再忽地发起狂来,往前踹了一脚。
苏未抱着陈从今往旁边拉,大声说着:“你们疯了是不是?”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周边商家的注意,他不是心里没有火气要发泄,可他不想让陈从今为此受到处罚。
这事可大可小,要是那个人捅到学校去,或者验伤报警,那就糟了。
陈从今明明是个从不惹事的人,是个篮球场上被人故意针对了还不去谴责的人,他不能接受陈从今因为他沾上了这种是非。
“陈从今!”苏未劝道,“行了,别打了!”
他的额头抵在陈从今的肩膀上,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字句:“别打了,真的别打了。”
“我们之前不算恋爱吗?那么多人说我是你男朋友,你不当我是你男朋友?”苏未发抖地咬着牙,说。
感觉到陈从今动作稍缓,大概是冷静了点。他哽咽地问:“难道你不听男朋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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