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辆车三次,两次是方饮被载,仅有一次是方饮开车。
上周方饮软磨硬泡了半天,要带陆青折兜风,让陆青折感受下自己神一般的车技。陆青折被烦得没辙,答应了他,最后下车时,这位校草不顾形象地扶着电线杆,险些在大街上吐出来。
方饮顿了顿,点了点头:“载啊。”
“这座位像是高个子的男人坐的,前面空出来那么大一块地方搁腿,矮点的坐在这里不自在。”方徽恒嘟囔,“和躺在这里似的。”
方饮握紧了方向盘,懵逼了两秒钟,察觉他爸的证据压根不能叫证据,是单纯的误打误撞。他随即故作自然地“咦”了一声,解释:“这车就是这样的。”
方徽恒长见识了,不做多想地摆摆手:“谈恋爱去吧。”
望着方徽恒走远了,方饮这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松开方向盘,愣愣地看着上面一对手印,才后知后觉自己出了汗。
这他妈的应该发现不了?他抓了抓头发。
见着陆青折,方饮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和男朋友复述了一遍,感叹:“靠,因为这样被捉着的话,我也太倒霉了吧!他知道了,问题不算太大,如果他倍感五雷轰顶,跑去告诉我妈,那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说完,觉得这话有歧义,会让陆青折别扭,他补充:“不是说你不好,也不是说喜欢男的不好,是在他们眼里,主观上来讲不能接受啊。”
陆青折捏了捏他的后颈,要他冷静下来,安慰道:“我知道的。”
“哎呀,怎么搞得你和被金屋藏娇的那个娇似的。我也没想永远瞒着他们,有必要的话,我会和他讲的。”方饮说。
陆青折疑惑:“你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感觉你很怕她。”
他们往包厢走,这家饭店把包厢设计得迷宫一样,光听服务员的指路讲解,方饮便被绕晕了,好在不用他费神,跟着陆青折走就没问题。
“你不该问她会怎么样,该直接问我能怎么样。”方饮晃了晃陆青折的胳膊,“我能有多远滚多远。”
说得那么风趣,话题实在令人笑不起来。
陆青折问:“那你滚的时候会带着你的车一起滚吗?”
“肯定连副卡都停了!”方饮不敢想象那时候的日子,“怎么,你怎么首先关心的是我的车,不关心我?”
陆青折领着他从拐角处往左走,方饮只顾着说话了,没留神,胳膊碰到了木桌上的花瓶。陆青折及时地扶住花瓶,垂下眼睛问:“花瓶那么重,你胳膊疼不疼?”
方饮揉了揉胳膊肘:“我心如刀割。”
“要是没车的话,以后你不会带我去兜风了,我不用担心被间接性家暴。”陆青折的语气非但不惋惜,还挺庆幸,可见当时的场景造成了多大的阴影,身心的双重折磨仿佛间接性家暴。
“我平常不这样的!我想和你炫耀一下车技,才玩了几次漂移,不太熟练,等我以后熟练了……”方饮嘀咕。
他们找到了那间包厢,在他们开门进去前,隔壁有人推门而出,冷不丁地和方饮撞上视线。
女士的脸上有不少皱纹,鬓间散着几缕白发,看上去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不过她的眼神十分凌厉,气场也强势,感觉能再拼二十年事业。
方饮僵在原处,磕磕绊绊道:“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陆青折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是方饮的母亲,没直接进自己的包厢等方饮过来,松开握住门把的手,淡定地喊:“阿姨好。”
“和同学一起吃饭?”方母挑眉问,“我出差回来,和你叔叔在这里吃完饭,还要赶着晚上开会。”
她撩起眼皮看陆青折,对着自己儿子的同学,有意让自己显得友好一些,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可惜她不擅长微笑,看上去有些表面。
“不介意的话,阿姨正好请你吃饭?”她说完,再看向方饮,“怎么样?”
方饮假装没在和边上人谈恋爱,礼貌地询问陆青折:“呃没想到我妈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干脆我们一起吃?”
陆青折瞧着方饮难得露怯的样子,像是嚣张许久的猫咪被忽然拿捏住尾巴,他侧过脸,再打量了下方母。
他逗方饮:“真的可以吗?”
方饮急得快要跺脚了,硬着头皮说:“当然可以,陆、陆青折你不用客气。”
“那谢谢阿姨了。”陆青折同样摆出微笑的表情。
他摆得比较成功,讨好和生疏都恰到好处,不显得谄媚,也不显得僵硬。方饮瞥了一眼,惊到了。
毕竟陆青折作为常年面无表情的冰山酷哥,大多数情况是冷着一张俊脸,跩天跩地,仿佛谁也入不了他的眼。即便和自己谈恋爱,笑起来也大多是宠溺的笑,不至于孔雀开屏似的,现在……
这简直是女婿登门见丈母娘为了留下良好印象而耍帅!
方饮想起高中时大家背地里讨论的“陆青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帅”,不禁在心里无声地咆哮——
这人明明不仅知道自己有多帅,还很懂自己怎么做会把帅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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