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一串,那就一串吧。然后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烧烤店,心事沉沉地丧了一路,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狗,平常总是摇来摇去的尾巴也甩不起来了。
下午方饮安安静静地跑去自修,晚上见陆青折之前,特意刷了牙换了套衣服,以防陆青折闻出烧烤味来。见到了自己的校草男朋友,他心情依旧没能好转,打不起精神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抱住陆青折的胳膊,他只好抱着自己的胳膊,闷声不响地坐在观赛台上。
他们最开始是漫无目的地逛操场,逛累了,便坐到观赛台的椅子上。陆青折和他搭话,问他怎么不开心,他没讲出来,就是哼哼着表示心里有气。
“不管是什么,说出来会好受点。”陆青折抬起手碰了下方饮的肩膀。
方饮说:“不开心还要理由呀?就是不开心。比如?比如要好好读书不开心,要好好吃饭也不开心,以及我爸打算把我和他的父子局变成我和周那什么的相亲宴,我很不开心!好了,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陆青折注意到他说的相亲宴,心里了然,知道他也许在郁闷些什么了。不仅是方父的自作主张让他难受,谈了恋爱却无法明明白白地向家长展露出来,也使他头疼。
“睡不着没关系,我哄你睡觉。”陆青折道。
方饮觉得自己有气不该朝着陆青折撒,低落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他手指生得漂亮,纤长细嫩,流连在黑白键上会非常好看。
他含糊不清地说:“那、那我会好好读书,好好吃饭,不和别人相亲的。”
“做到前两个就好了。”陆青折说。
方饮好奇:“咦,你不吃醋呀?”
陆青折道:“这个的话,光是哄你睡觉没用吧?我拉根电线挂在天花板上,通知你如果你去相亲,我就分分钟踹板凳,会比较有震慑力?”
方饮“扑哧”一声,靠在陆青折身上笑了一会,仗着天色渐暗,别的同学看不清观赛台的情形,他大胆地伸手去揉陆青折的头发。
陆青折的头发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他丝毫不愧疚,扬起下巴在发梢处吻了吻。
方饮犹豫不定地问:“每天都行?”
“读书和吃饭不也是每天都要做到的事情?”陆青折说。
被哄睡觉对方饮来讲太有吸引力了,倒不是失眠严重,而是如此很贴切他骨子里的黏着陆青折的渴望。
而且,越是无理的,琐碎的,甚至是做作的要求,被满足时,自己越是能感受到自己被爱着,并格外愉悦和兴奋。
他很喜欢这样,除这些之外,还有被失控地对待,或是被偏宠。
他一边暗喜,一边难为情:“好,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但我会不会太吵着你了?”
陆青折道:“没有,陪男朋友过夜,不管是熬夜还是聊天,都是应该的。”
在初秋的晚风里,方饮裹紧了自己的外套,出神地打量着陆青折,说:“但它能实现的前提条件,是我要完成自己的那两样欸,怎么就是应该的了?今天我要是吃了烧烤,不就没得哄了嘛。”
陆青折道:“可能因为我太害怕了,所以……”
“所以罚我一下是吧。”方饮应声。
陆青折说:“虽然我知道那么约束你,对你来说十分辛苦,但你答应过我的,对不对?所以要是没有做到,我会很难面对你。”
方饮糊涂了,很难面对?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禁喃喃:“什么?这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么,因为我吃了点忌口的食物,我就不是你男朋友了?”
陆青折意识到他的反应不太对劲:“你今天吃了?”
方饮立马摇头,攥紧了自己的衣袖:“啊?没吃没吃。”
他心跳跳得特别快,睁大眼睛望着陆青折,在与陆青折对视的一瞬间,他有些想把五花肉给吐出来。
陆青折没怀疑他的说辞,道:“没有要和你分手的意思,只是会对你很失望吧。”
“失望,然后呢?”方饮说。
他说完,心虚地补了一句:“我随便问问的。”
陆青折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有些冷,陆青折往他的掌心里哈了一口气,包住了他的双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并未抵达心里,方饮快要打冷战了。
陆青折略显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反问他:“那时候你不该受够了我,要和我分手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失望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方饮:五花肉,你给我自动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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