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的长明灯火,闻婧发现木柱上有许多血手印,但这血手印小小的,不符合正常人尺寸。她心下一跳,正准备看个仔细,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悉索的脚步声。
脚步声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在幽静死寂的大殿中,听起来格外清晰。
闻婧扯着金卡耳朵,将它立刻带到最角落的一根木柱后躲避。木柱宽大,正好可以遮住他们身形。
一人一狗屏息凝神。
过得片刻,脚步声愈来愈近。
两边的长明灯火摇晃了一下,木柱旁边的墙壁上,映照出一排女子纤细婀娜的身影。
闻婧从木柱后悄悄探头望去,却只看见四名女子的背影。
她们穿着楼兰西域的服饰,细腰丰臀,双手捧着头顶一个陶瓷大瓮,乌黑的长辫垂在脑后,还绑着精致的绣花发呆,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露出的手腕,雪白纤细,富有弹性,戴着漂亮的银饰,根本不是女尸常有的干枯模样。
闻婧心下暗道:难道这四个女人不是女尸?
女人将瓮依次放在四根木柱下,便一人搭着另一人的肩,垫着脚上楼离开。
这场景着实诡异。
闻婧确定声音走远,好奇驱使,让她想看看瓮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猫着腰来到一个瓮前,低头看去,却正好与一张惨白的婴孩脸对视——
闻婧后脖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吓的倒退两步,忍住惊叫的冲动,咽了咽唾沫,复又大着胆子上前。
透过狭窄的瓮口,这才看清,那张脸属于一个人类婴儿。
只是他已经死去多时,浑身浮肿,将瓮口塞的满满当当,那双属于纯真的眼睛,也因为挤压,而变得凸出狰狞。
闻婧检查了其它瓮,无一例外,都是婴孩。
闻婧经历过这么多事,并非心软的人,可看到这一幕,仍忍不住心下抽疼。
那只是一个婴儿啊。
它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被人杀死,放入瓮中?他的母亲该有多么难过,多么绝望?
便在此时,那瓮突然动了动,闻婧骇然,立刻躲在一根木柱后,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瓮口。
昏黄的灯光下,一只惨白浮肿的小手从瓮中伸出。那双小手攀附着瓮沿,努力的从里面爬了出来,因为动作太大,将瓮绊倒,将他整个人都摔了出来。
婴孩还不会走路,他贴近了木柱,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像只猫儿。
那木柱似乎对婴孩有特殊的吸引力,他伸出小手,环抱着木柱,不过片刻,那木柱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缝隙里不是木头,而是一口尖利雪白的獠牙!
木柱上面竟然长了一张嘴?!
闻婧心提到嗓子眼,立刻离身旁的木柱远了些。但见婴孩所攀附的木柱,张开裂缝大口,变形扭曲,将婴孩身躯一口咬住!婴孩虽然死去,却还知道疼痛,张开青紫色的嘴哇哇啼哭,小手在木柱上狠狠抓挠,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手印。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咀嚼声从木柱上传来,很快便归于寂静。
闻婧伸长脖子,悄悄看去,只见那木柱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刚才的裂口,似乎完全是幻觉。
可倒在地上空荡荡的瓮,提醒着闻婧,这一切真实的发生过。
闻婧闭了闭眼,想将脑海里惨白婴孩的模样忘却,却始终不能做到。
楼上,到底还有什么?
闻婧抬头看了眼通往未知地点的楼梯,咬了咬牙,迈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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