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也不是铁了心不谈对象,只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刻意而为。他尝试着见过几个家里介绍的姑娘,也遇到过对他有意思的异性,可多接触几次,对方是小鹿乱撞了,他却还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都什么年代了,总不能抱着繁衍后代的决心踏入婚姻吧?
索性单着。
单着单着也就习惯了,毕竟日日身处高强度的训练和行动下,也不觉寂寞。
唯独每年过年时,凌书成会察觉到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基地不能没有人驻守值班,于是每年春节,各队都会留下几个人值班。凌书成不一样,他是年年都留下的那一个。
别的人要回家团圆,有对象在老家等着。
他可没有。
和新入队的年轻人们一起谈笑风生时,他偶尔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着与当初的自己酷似的家伙们憧憬未来,心里偶尔感慨两句。
不知不觉,竟然都快三十了。
总而言之,离三十岁还有两个多月了,凌书成还单着。
这年的冬天,滨城也迎来了气温新低。
当然,这个新低与别处可不同,哪怕是最低温度,也还是有个十度的样子。
只是对于滨城人来说,冬天能穿上棉袄,已经算是前所未有的凛冬了。
春节期间,基地里的人少得可怜,大部分人都回家过年去了。
韩宏带女友回家见父母去了,路知意和陈声也回冷碛镇去过冬了,据说他那三岁大的干儿子拉着妈妈的手,非得要看看雪山长什么模样。于是路知意毅然决然挑在下雪的冬天,带着全家人回冷碛镇过春节了。
凌书成和陈声打过电话了,据说陈声知道这件事时,想立刻把那小崽子从十三楼扔下去。
凌书成还挺喜欢他干儿子的,那小子有个好皮囊,从小生得唇红齿白像个小姑娘。
名字是陈声起的,叫陈朗,朗朗晴空之意。
只是陈声本人和儿子不太对付,据说是因为他一心求女,结果路知意生下个儿子不说,这小子还贼精贼精的,总爱和他抢老婆。
挂了电话那一刻,凌书成在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宿舍里有些冷清。
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心道,他可能真的要孤家寡人一辈子了吧,这颗心像是死了一样,再也没有为任何人心跳加速过。
如果真的没对谁动心,他也不愿意迁就一生和谁过日子。
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正想着,队里的电话来了。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跃起,接起电话:“第三支队,凌书成。”
指挥中心寥寥数语,凌书成紧绷的神情放松不少。
“是,我马上到。”
正值年关,出了什么岔子都不好,总叫人觉得不吉利。
过年就该开开心心的。
好在这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也就是海上有一艘私人的小型船只行至一半,没油了,就这么被困在海上飘飘荡荡。
“送点补给品去。”指挥中心的人这样说。
凌书成都走到停机坪了,与他同去的新人厉山好奇地问:“队长,指挥中心的干嘛不找一队的人?游艇送过去不是挺方便的吗?非得找咱们直升机出动。”
凌书成说:“听命令就成,哪来那么多怨言?”
厉山笑了:“我就好奇一下。”
“过年队里人少,碰见俩任务撞一块儿了,人手就不够。就不兴人家也出任务了?”
“大晚上的,有啥好出任务的……”厉山嘀咕了句,“就是欺负你好说话。”
凌书成确实比曾经的陈声好说话。
陈声要是只矛,凌书成就是只盾,永远笑吟吟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到关键时候不会亮出利爪。
为了锻炼新人,凌书成坐在副驾驶,让厉山来驾驶直升机。
后舱放着补给品,柴油两桶。
那艘小船是私人的船只,船主在附近接生意,每天都带着几名游客到海上观光。
像这样的小船在滨城很常见,沿海的不少人都做这样的生意,用自家船只接一些旅游团,只是船只有大小,大一点的能接待十个人,小一点的就两三人,规格不一。
到达指定地点了,黑夜沉沉,海上还算风平浪静,一艘船头闪烁着灯光的小船在下方起起伏伏、晃晃悠悠。
船是有顶棚的,四面透风,像只螃蟹一样在海面晃荡。
白色船身,大红色阳蓬似的顶。
船身用喷漆写着名字:星辰号。
凌书成拿出喇叭,在空中探出头来,冲底下喊:“送外卖的来了,船长!”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偶尔会遇上那么些粗神经的船长,出行前算不准燃料,船上有没有备用的补给品。
直升机开着探照灯,海面上的小船被拢入明亮的光线里。
他看清了船身的三个字,星辰号。
再然后,有人从那棚下走了出来,站在船头,仰头朝他望来。
灯光太强,那人的面庞被照得惨白,仿佛在发光似的。
凌书成看不起她的脸,但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哟,女船长?
有点酷。
至于星辰号三个字,他心内微微一动,起了些许波澜。但那波澜来自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只是微微起伏了片刻,就被他压了下去,并没有翻出什么浪花来。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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